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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吸了一口氣，指尖不斷顫抖。

發現自己又一次站在了熙熙攘攘的候車廳。手裏正捏著兩張被汗水浸濕，有些發軟的高鐵票。

電子屏幕上的時間，顯示離發車還有三十分鐘。

我們此行，是為了去向那位承諾資助女兒完成大學四年學業的恩人表達感謝。

可卻被困在了這場必死的循環裏。

“媽，你怎麼了？發什麼呆呢？馬上要檢票了！”

女兒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清脆天真。

帶著對第一次乘坐高鐵的期待和緊張。

我轉過頭，看著她鮮活的臉龐瞬間眼眶溫熱。

女兒穿著最體麵的一條白裙子，眼裏仿佛有光。

可我知道。

再過二十二分鐘，這束光就會熄滅。

“沒什麼。”我強擠出一個笑容，“人有點多，媽有點暈。”

我不能慌。

這已經是五十八次循環了，我必須找出原因。

上一次循環，我注意到她跳下去前，死死盯著站台盡頭，那裏是站著什麼人嗎？

上上次循環，她曾莫名其妙地問我：

“媽，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錯事，你會不會原諒我？”

還有她在死亡前一刻，看向我複雜的眼神，是在向我求救嗎？

所有這些碎片，像散落一地的針。

這麼短的時間和有限的條件下，我很難完整的串起來。

“媽，快走吧，要開始檢票了！”

女兒挽住我的胳膊，開始催著我往檢票口走。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本能的站在原地。

就是這裏。

每一次都是檢票後，我們走向站台。

然後在列車即將進站的最後八分鐘，女兒突然發瘋的臥軌，鬧著要自殺。

我絕對不能再讓她進這個檢票口！

我猛地抽回手臂，看著她試探道：

“小滿，要不我們不去了。”

女兒愣住了，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錯愕地看著我：

“媽？你說什麼呢？票都買了，而且陳先生那邊也說好了，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多不禮貌！”

“不禮貌就不禮貌！”我用力抓住她的手往車站外走，想帶她離開這裏：“媽以後砸鍋賣鐵也供你上學！這次，咱們就不去了，走，跟媽回家！”

我的話像觸動了某個可怕的開關。

果然，女兒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臉上混合著焦急和恐懼，反過來死死拽著我，力氣大的驚人。

“不行！媽你必須去！我們必須去！”她聲音驟然拔高，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求你了！就這一次！以後我都聽你的！”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她露出這麼恐懼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必須去？”

我盯著她的眼睛，試圖看穿令她如此恐懼的到底是什麼。

“小滿，你告訴媽，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