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避開了我的直視。
可語氣卻更加急切,甚至帶著哭腔:
“沒有!什麼都沒有!”
“媽,就是去感謝一下恩人,很快我們就回來!求你了,快走吧!”
女兒開始用力拖拽我,朝著檢票口的方向走。
我的腳像生了根一樣釘在原地。
直覺告訴我不能去!
前麵肯定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
否則女兒不會用死亡來阻止!
但那個東西是什麼?
可比起好奇,我現在更想保住女兒的命。
情急之下,一個絕望的念頭閃過。
我狠下心來,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
一股濃重的鐵鏽味瞬間充斥口腔。
我彎腰假裝劇烈地咳嗽起來。
“媽,你沒事吧?”女兒鬆開了拽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扶住我的胳膊:“怎麼突然咳得這麼厲害?很疼嗎?”
我順勢將那一小口鮮紅的血吐在手心裏,攤開在女兒麵前,聲音虛弱而顫抖著:
“小滿…媽好像咳疾又犯了,心口悶得慌。”
“你能不能先陪媽去醫院看看?陳先生那邊我們改天再去,今天先陪媽去醫院,行嗎?”
我的語氣幾乎卑微的哀求。
看著我痛苦的模樣,女兒眼神劇烈地掙紮著。
一邊是難以言喻的急切,一邊是對我本能的關心。
我趁機緊緊抓住她的手臂,演得愈發逼真:“陪媽去醫院看看,好不好?看完要是沒事,我們再買票去。”
漫長的幾秒鐘沉默後,女兒眼底的掙紮終於有了結果。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份可怕的偏執感終於減淡,聲音也恢複了些許往日的柔和:
“好,那我們先去醫院。”
她小心翼翼地攙扶著我,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喧鬧的候車大廳。
坐進出租車,看著窗外越來越遠的高鐵站。我終於鬆了口氣。
虛脫般地癱軟在座椅上,內心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
成功了!
我終於帶女兒離開了那個詛咒之地!
然而,我這口氣還沒完全鬆下來。
幾乎是掐著那列高鐵原定到站前的最後八分鐘,身邊女兒的身體猛地僵硬。
下一秒,她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
“不對…不對!要回去!我們必須回去!”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裏剛才的擔憂消失殆盡。
隻剩下瘋狂的恐懼和一種我無法理解的急切!
“師傅!快停車!我要回車站!讓我下車!!!”
女兒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整個人撲向前座。
甚至開始瘋狂地拍打,拉扯車窗門鎖妄圖跳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