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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電話給爸爸，他的舊號碼打不通了。

恐懼支配下，我還是打給了媽媽，帶著哭腔的哀求。

“媽，我想去看醫生，這錢就當你借給我的行嗎？”

媽媽聲音裏透著冰冷。

“你大學四年學費都要貸款，現在大學生不值錢，你畢業出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完貸款，我指望的了你還錢嗎？”

我不死心的開口。

“那你把爸爸每月打給我的生活費還給我總行了吧？”

那天，爸爸在飯店裏塞給我一張新的銀行卡，說以後生活費打到那張卡裏。

沒想到回校前，媽媽偷走了卡。

不管我如何哀求，媽媽都不肯打錢。

電話被掛斷，再打就是關機。

躲在廁所裏，伴隨著胸口傳來的痛意，崩潰不已。

我請了幾天假回家。

媽媽掐著我胸口變大的肉瘤，掐出了血絲，我疼的叫出聲。

她跑到山上挖了些草藥，熬了一鍋黑黝黝的湯。

我打碎了碗，跑到舅媽家，跟她說明了情況。

舅媽小時候還是很喜歡我的。

她立馬帶我去醫院檢查。

不知道哪個嘴碎的，在媽媽麵前嚼舌根，她追來了醫院。

知道我拍個片子就花了幾百塊，一巴掌扇到我臉上。

“張了了，你膽子大了，敢背著我去借錢，別指望這錢我會幫你還。”

我呆愣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痛也感覺不到，耳邊回蕩著醫生的話。

“小姑娘，你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來就醫？”

“初步判斷是乳腺導管內乳頭狀瘤，但出現了導管上皮不典型增生，這是癌前病變的征兆，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惡化，最佳的方案是做保乳手術，降低複發風險，切下來的組織會送病理檢查，到時再來看看後續的治療。”

醫生沒有說手術費，但我也知道，是一筆天價。

媽媽搶過病曆單，拽著我去找醫生。

“醫生，隻切掉那個肉瘤的話萬一後期還會長，得花多少冤枉錢呀，你直接把她的左胸切掉吧......”

醫生眼裏都是震驚。

腦袋轟的一片發白，耳朵像失聰了再也聽不見後麵的話。

我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掉落。

二十歲如花的年紀，切掉一邊胸，對我來說太殘忍了。

“醫生，你別聽我媽的，就按你們的方案來......”

臉上又被重重打了一巴掌。

“你這個賠錢貨，我是你媽，你沒得選！”

醫生讓我們考慮好再來醫院。

到家後，我寫了斷親書。

媽媽撕得粉碎。

“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我們的血緣關係是你一封斷親書就能割舍掉的嗎？”

她把我關在家裏，不肯放我回學校，逼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