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證明了我的猜測,受害者還活著,棺液有防腐消毒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炎抑菌,延緩死亡時間。”
“行,我知道了,還有其他發現嗎?”
“人皮內部的排泄物都出自同一人,吃的非常雜,受害者的胃就像一個泔水桶。”
為此,瓶叔還特意把那些雜七雜八的食材都羅列出來。
數目得有一百來種,大大超過了正常飲食的數量。
宋猛把檢驗結果整到一個紙袋裏,剛準備去養豬場和大雷彙合,出辦公室卻碰到了個熟麵孔。
“狄清明!”
他短暫的錯愕了幾秒鐘,末了定定神道:“這麼晚了,來找我?”
“嗯,我認識一個賽神豬的傳承人。”
狄清明推了推眼鏡框,鼻尖上還有一層細小的汗。
“要把皮完完整整脫下來再撐到最大,這個活一般人辦不到。”
賽神豬算不上高超的技藝,但也有點小門道。
狄清明仔細打量過那張皮子,處理得非常工整,不像是生手幹的。
“這門手藝市裏會的人多嗎?”
“以前有辦過一個賽神豬協會,後麵散了,不過我記得大概的名單。”
就在宋猛想就這個協會繼續往下聊時,電話忽然響了,是大雷打來的。
“猛哥,有發現,這個養豬場不單養豬還養人,養女人,當豬養!”
“知道了,盯緊點,我馬上帶人過來。”
電話裏,大雷的聲音很小,還能聽見豬磨牙的聲響,該是貓在豬圈打的。
情況緊急,宋猛沒時間耗下去隻能轉頭拿出紙跟筆:“麻煩你把記得的名單跟電話寫下來,後續我們會一一核實,我還有點事,得先走了。”
“那我在這等你!”
狄清明沒有去接紙筆,而是找了張椅子坐下。
“也行,你看著辦。”
自動門連著開關幾次,宋猛快速召集了行動小組,往袁寶的養豬場趕。
雨時大時小,沒有任何規律,再大的風也吹不散豬場裏的尿味。
大雷貓在一堆稻草後邊,袁寶還沒睡,剛清完豬糞的他,此刻正在一口空豬圈裏進進出出。
那口豬圈沒有養豬,撣開地上的幹草,能看見一扇四方鐵皮門,所謂的“豬”就養在地下。
大雷趁著袁寶去舀飼料時,摸進去看了一眼,鐵皮門下是個地窖,幾頭長頭發的“豬”正在搶食。
他正納悶豬哪來的頭發,隨後其中一頭突然仰起臉,那居然是一張腫脹的女人臉!
來不及數數,袁寶很快又回來了,大雷隻好撤走給宋猛去電話。
二十分鐘過去,袁寶已經喂完食準備換衣服走,臟雨靴剛脫掉一隻,下一秒,豬場就被手電筒包圍了。
袁寶眯著眼,想看清來的是誰,門檻都還沒邁出去,就被打頭進來的宋猛摁了個瓷實。
“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警察,你被捕了!”
手銬咬合的聲音脆生生的,宋猛把人扔給同事,末了立馬跟著大雷來到那口空豬圈。
打開鐵皮門,當手電照下去時,五張腫大的女人臉齊齊往上看。
這些人已經被馴化過了,她們用“四條腿”走路,用鼻子拱東西吃。
當大雷和同事一起把她們救上來才發現,女人們的舌頭都被剪掉了。
她們無法說話,眼睛被熏|瞎了,吃的肚大如籮,手腳被毆打至嚴重變形,有兩個已經精神失常。
以至於重新回到地麵,她們完全無法直立行走,依舊像豬一樣,席地而睡。
除了袁寶,沒人知道她們關在這裏。
這個養豬場開了三年多,她們中應該也有人被關了三年多。
宋猛讓人徹查了豬場,好在隻有那一口地窖。
女人們被移送到市醫院檢查身體,盡管現如今醫療條件極好,但她們的人生卻再也回不去了。
淩晨一點半,袁寶被押送回市局,審訊時,他那張鞋拔子臉上,還時不時流露出變態的微笑。
“地窖裏的五名受害者,陳紅、李娟、王笑笑、肖美林、羅婷,均是金旺家製衣廠裏的女工,我們調查到,你最近的目標叫王招娣,她人呢?”
金旺家製衣廠離豬場不算遠,廠子裏女員工占了百分之八十,王招娣也在其中。
宋猛看著幾位受害者以前的照片,都是很鮮活的姑娘,二十出頭的她們,怎麼也想不到,人生會毀在袁寶手上。
製衣廠裏的人都沒什麼文化,來自鄉鎮,家裏大都重男輕女,很少被關注。
尤其是袁寶挑選的目標,都是和家人鮮少聯係的。
“說話,別裝啞巴。”
“不知道,她從製衣廠走了之後就沒見過了。”
“這麼說是你失手了!”
“算是吧,挺可惜的,我很喜歡她。”
“那她們呢?”
“都一樣,我都喜歡。”
袁寶說這話時一本正經,一點不像在開玩笑。
“大哥,你把她們害成這樣,還有臉說喜歡!”
大雷臉都氣紅溫了,袁寶卻不緊不慢道:“我喜歡她們才養她們的,小時候我在豬圈裏長大,母|豬就是我媽,如果你們不來打擾我,我會把她們養肥養壯,一直養到她們死。”
跟變態是沒道理可講,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一套邏輯。
袁寶喜歡豬,除了睡覺,他所有的時間都泡在豬場裏。
他的人生和豬打交道的時間比人都多,包括上嘴皮也是被豬咬掉的。
在五名女受害者裏,王笑笑是被關時間最長的,長達三年整,最短的也有八個月。
王招娣本來是第六個,但袁寶沒得逞。
他購買的那顆豬腦袋不是私用而是公用的,用來作為某活動的祭品之一。
押送他進來時路過大廳,他和狄清明打了個照麵。
等宋猛審完出來,狄清明立馬把他叫住:“剛才那個人是不是叫袁寶?我在賽神豬協會見過他。”
“他在自己的養豬場裏囚禁了五名女性,施暴後把她們當成豬養,已經被捕了。”
聽完宋猛的解釋,狄清明一點都不意外。
他參加過賽神豬協會的一個活動,協會裏的成員好像都有點古怪,他們都對豬有近乎狂熱的喜愛。
“名單和電話都在這張紙上,傳承人是個老爺子,他不見外人,不過我可以單獨帶你去。”
在文化局工作期間,狄清明也算積攢了一些偏門人脈。
“行,那明天吧,時間你定。”
宋猛咕嚕喝完半瓶水,案子進展不順利,也沒得下班一說。
“好,我走了。”
“等等,會開車嗎?”
“會,怎麼了?”
“這麼晚了不好打車,開我的車回去。”
話畢,宋猛直接把一輛邁巴赫的鑰匙扔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