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陸景珩已經走出了餐廳。
馬路上車流如織,一輛輛汽車呼嘯而過,車燈劃破黑暗,留下長長的光痕。
哪裏還有半點宋瑾瑜的影子。
陸景珩失望的收回目光,昏黃的路燈在他的臉上投下晦暗不明的光影。
此時,他身後的幾個人也追趕了出來。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子壯著膽子問道:
“陸教授,您怎麼了?”
陸景珩搖了搖頭,又恢複了那副冷淡自持的模樣:
“沒什麼。”
話落,率先踏步離開。
不遠處的紅色跑車裏,宋瑾瑜蜷縮在低矮的跑車座椅上,後背緊貼著真皮靠墊,幾乎要把自己折成兩半。
明明知道陸景珩不可能會看到自己,她還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幾分鐘之後,她磨磨蹭蹭又小心翼翼的抬了頭。馬路邊行人匆匆,再看不到陸景珩的身影。宋瑾瑜鬆了口氣,坐直了身體。
下一秒,車門忽然被人拉開,宋瑾瑜的身體猛地一震。
“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顧輕舟站在車前,看著宋瑾瑜那緊張的樣子狐疑的問道。
宋瑾瑜見是她,便鬆了口氣:
“別提了。”
她擺了擺手:
“你進來,我和你說。”
顧輕舟哦了一聲,剛要彎身坐進來,身後忽然響起一道清清淺淺的男音:
“顧小姐,好巧。”
顧輕舟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宋瑾瑜也聽出了這個聲音,刺溜一聲將自己重新折疊起來。
顧輕舟覺得自己這輩子反應都沒這麼快過,幾乎是在聲音落下的瞬間,她就反手關上了車門,轉身看去。
“陸教授,挺巧。”
而後,顧輕舟露出一個不著痕跡的笑。
陸景珩點了點頭,彬彬有禮的問道:
“顧小姐和朋友一起過來吃飯嗎?”
顧輕舟擋在車窗前,雖然車玻璃是防窺的,但她還是不太放心。
“沒有,我自己一個人來的。陸教授呢?沒和朋友一起來。”
陸景珩若有若無的瞟了副駕駛一眼,溫聲回道:
“和幾個組員一起。”
“哦,那我就不打擾陸教授了。先走了,再見。”
說完,不等陸景珩回應,她便噌的一下鑽進了車裏,動作極其迅速的發動的汽車,一溜煙的便開了出去。
直到車子開到另一個路口,宋瑾瑜這才慢吞吞的坐了起來。
顧輕舟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說道:
“我擦,回國第一天就碰上他,這是什麼孽緣。”
宋瑾瑜扶住額頭,喃喃道:
“他應該沒有發現我吧。”
“應該沒有,我這車窗都是防窺的。”
顧輕舟回道,意識到什麼之後,她又慢吞吞的說道:
“但是也說不準,陸景珩那個家夥那麼聰明。”
宋瑾瑜揉揉額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片刻後,像是安慰顧輕舟,又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說道:
“京北就這麼大,總歸是要見麵的。況且,即便見了麵,又能如何呢?”
顧輕舟也沉默下來,再次開口的時候,說起了其他的話題。兩個人對視一眼,默契的不再提剛剛的事情。
當晚,宋瑾瑜留宿在了顧輕舟的小窩裏。
兩個人久違的躺倒了一張床上,興奮的聊到了淩晨四點,這才各自占據了大床的一邊昏昏睡去。
翌日,先睡醒的顧輕舟看到鏡子裏的自己起了一層眼袋,尖叫一聲便拖著還未完全睡醒的宋瑾瑜去做美容。
宋瑾瑜費勁的睜開眼睛,有氣無力道:
“別管我,你自己去吧。”
顧輕舟當然不肯:
“今天是你回國的第一次亮相,你就打算帶著這副尊容去?不可能,我是不會允許的。今天你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去會所。”
在會所消磨了一整個下午,顧輕舟神清氣爽,十分滿意的看著自己打扮出來的宋瑾瑜。
她身著一襲珍珠白的絲質禮服,簡約的剪裁勾勒出流暢的肩線,V領恰到好處地露出纖細的鎖骨。微卷的黑色長發鬆散地挽在耳後,耳垂上兩點碎鑽隨著她轉頭的動作忽明忽暗,像是子夜的星辰。
顧輕舟打了個響指:
“很好,我就知道我們小魚出馬,大殺四方。今天,一定能驚豔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