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煦接電話的手猛地一抖,手機差點從掌心滑出去。
方才對著我時的怒火瞬間被慌亂取代,“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看好她嗎?我馬上回來!”
掛電話的瞬間,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要走。
路過我身邊時,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停下腳步,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沈婉!你別趁我不在瞎折騰!等我把依依勸住,回來再跟你算婚禮取消的賬!”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顫抖的手。
那雙手,曾在童年巷口緊緊攥著我的手腕護我周全,曾在他複明那天輕輕撫摸我的頭發說“以後我護你”。
如今卻因為另一個女人的自殺,連多跟我說一句話的耐心都沒有。
我“砰”的關上門。
我自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卻發現出奇的安穩。
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
我收拾好東西來到機場,正好撞見何煦。
他們一行人圍著柳依依,噓寒問暖倒是非常顯眼。
我下意識的想要轉身躲開,卻被何煦叫住。
“沈婉,你有誌氣鬧離婚,又追到這裏幹什麼?”
“昨天依依因為你突然取消婚禮感到很愧疚,她差一點跳樓自殺你知道麼!”
“反正婚禮也被你攪黃了,我準備帶著依依去北極看極光,你就在國內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
“你要是還有良心的話,就對依依道歉!等你想好了,我們再結婚!”
聽著何煦理直氣壯的話,我直接就被氣笑了。
自從柳依依出現。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何煦都會怪罪我的頭上。
去年冬天,我感冒發燒臥床,何煦說要去買退燒藥,讓柳依依來陪我。
結果她把我床頭的導盲杖藏進了陽台櫃,我想起身喝水時,一腳踩空摔在客廳的碎玻璃上,鮮血淋漓。
她卻在何煦回來時哭著說,“婉婉姐說不想見我,我一慌就......”
何煦不管我腿上的傷口,直接厲聲指責我。
“婉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依依好心來照顧你,你就不能忍忍?快跟她道歉。”
最可笑的是上個月,何煦帶我拍結婚照。
柳依依非要跟著去。攝影師讓我靠何煦近一點。
她卻突然衝過來,假裝被我推了一把,踉蹌著撞在攝影燈上,燈架砸在她胳膊上,紅了一小塊。
她抱著胳膊哭,說,“婉婉姐,我知道你不想我來,可我隻是想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
何煦直接鬆開挽著我的手,讓我從梯子上重重的摔下來。
他說,“沈婉,你能不能別這麼善妒?”
“依依隻是個妹妹,你至於對她動手嗎?”
“現在就道歉,不然這婚別訂了!”
那時我天真的以為,何煦隻是被柳依依蒙騙了。
況且我們都要結婚,我不該計較這些。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這隻是愛與不愛的區別。
柳依依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嬌嗔地瞪了一眼何煦,“你怎麼能這麼說沈婉姐姐!”
她拉住我的手,故意拽走我的盲杖。
“沈婉姐姐,昨天我真的是要愧疚死了。”
“我沒想到你能這麼不給何煦麵子,那麼大場麵的婚禮,說鬧脾氣就鬧脾氣。”
“果然還是千金小姐,要是我肯定不敢。”
話裏話外都在指責我不懂事。
我冷笑一聲一把推開她,“愧疚死了,你怎麼還活著?”
“不是去跳樓了嗎,難道在做戲騙取同情?”
“還有我們不熟,別一口一個姐姐,我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