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哭著吩咐司機,手止不住顫抖。
「易川哥哥,疼嗎?」
她心疼的嗓音讓我忍不住喉頭酸澀,搖搖頭。
「不疼的,錦心,沒事兒......」
我看不見,用手摸清了車內的裝飾,又摸摸她肉嘟嘟的臉蛋,一陣欣慰。
「我們錦心長肉了,也能賺錢了,真好。」
顧錦心不回話,隻是默默流淚。
她曾在顧家過了十年的苦日子。
顧錦茉母親在她五歲那年去世,顧父娶了錦心媽媽入門,第二年生下錦心,從此被錦茉視為眼中釘。
錦心母親受不了折磨偷偷跑了,留下餓成低血糖的女兒,沒人敢幫她。
隻有我趁著沒人時經常塞糖給她吃,沒想到她竟記了十年。
錦心的低聲哭泣將我拉回現實,我意識到臉上的血浸濕了她的襯衫,連忙往後撤。
可她卻焦急地拉住我的手:「別動,我幫你止血......」
她咬牙道:「我被趕出顧家,在街邊臟兮兮流浪時,也是易川哥哥給我安排的住處。」
我歎氣,任她幫我處理。
前座的助理小聲在放娛樂新聞,其中顧氏千金的字眼隱隱刺痛著我的耳膜。
【顧家千金剜掉前夫雙眼,含淚奔赴醫院見愛人,震驚全網。】
【知名風水師沒了雙眼,是否泯然眾人矣?】
其中還有好幾位路人訪談,話語中都是嘲笑。
「這蘭易川當舔狗當了這麼多年,也不想想自己身份,哪裏配的上大小姐,純純活該。」
「聽說大小姐要他學狗叫他也樂意,當真是為了攀高枝尊嚴都不要了。」
心口憋悶得難受,錦心察覺我的情緒,冷聲嗬斥。
「還不快關掉!」
助理著急應了一下,卻剛好點到直播新聞,記者在醫院蹲到了顧錦茉。
鏡頭前的她帶著笑意:「我和子卿訂好了下周的婚禮,歡迎各位媒體前來赴宴。」
人群中有人問我的去向,她語氣冷下來,淡淡道。
「蘭易川和我門不當戶不對,我忍受他多年的騷擾是給他麵子,希望諸位不要再提。」
我冷笑,下一秒,手機上響起顧錦茉的專屬鈴聲。
錦心幫我點開,那頭的她炫耀道。
「看你身無分文,應該都吃不起飯了,下周來我們婚禮上吃點好的吧。」
「蘭先生?」
我咬破嘴唇,擠出漫不經心的語氣答應。
「行啊,大小姐,我一定準時到!」
短短一周,卻漫長地好像幾個世紀。
眼眶處的劇痛,空洞虛無的世界讓我整夜不敢入睡。
好在錦心一直守在床前溫柔鼓勵,才讓我堅持下來。
當天,錦心帶著我入場。
我聽著周圍各大世家的竊竊私語,絲毫不為所動。
顧錦茉不可置信的尖銳嗓音由遠及近。
「顧錦心你個賤蹄子,敢勾引你姐夫?」
她走近,甩起一陣風,估計是要扇錦心巴掌。
我循著聲音擋在錦心麵前,那一巴掌結結實實扇在我臉上。
人群一陣嘩然,錦心為我抹掉嘴角的血。
我抬手止住,含笑轉向聲源處。
「顧大小姐,我和你不是離婚了嗎,怎麼還讓錦心叫姐夫?」
「難不成,你潛意識還把我當成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