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頃刻,夏梨淺稍稍收斂了眼神裏的狂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的算計。
“蘇莞的根基,可不是一艘船就能撼動的。”
“說說你其他的想法吧。”
我迎上她的目光,語氣不容置疑。
“她最近在談一筆大生意,關乎手下最賺錢的那個碼頭。”
她眼底的火又重新燃了起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個經常卡著我的碼頭?那可是蘇莞的心頭肉呀。”
“對,合同原件就在她的首席律師那裏。”
我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
“我隻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回到蘇莞身邊,就有機會接近他,再動點手腳也就不難了。”
夏梨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她滿意地點頭。
“可以。我會安排一場像樣的追擊,讓你足夠狼狽地逃回去。”
看到我滿身的傷,她又頓了頓,似乎想起我從她手下拚死救回蘇莞的樣子。
“沈聿白,你可千萬別讓我後悔,今天救了你。”
和她分開沒多久,我便按計劃,成功帶著一身刻意弄出的傷,踉蹌著衝進了蘇家大門。
而此時,蘇莞正靠在沙發上,聽著程妄驚魂未定地描述剛才的驚險經曆。
看到我闖進來,兩人都愣住了。
程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下意識地往蘇莞身後縮了縮。
“沈聿白,你不是...”
我看著他,眼神冰冷,卻並沒有攤牌一切。
“拖你的福,我搶了輛車,甩掉了他們大部分人,最後跳海遊回來的。”
蘇莞也站起身來,目光繼續在我身上逡巡,眉頭微蹙。
隨後,指尖在我特意創造的傷口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傷得是不輕。”
她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指尖的溫度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探究。
“都能放你逃走,看來,他們也沒外麵說的那麼厲害嘛。”
我垂眼,斂去所有情緒:“能回來見你,就夠了。”
蘇莞輕笑一聲,指尖離開我的傷口,轉身坐回沙發,慵懶地倚著。
“去做最後的交接手續吧,之後按照約定,你愛去哪,隨你。”
“好。”
我退出大堂,身後,蘇莞那尖銳的審視未曾放鬆過一刻。
......
交接工作繁瑣,正好給了我留在主樓的機會。
我按部就班處理著文件之餘,注意力始終分出一絲,留意著那些律師的動向。
直到傍晚,最後一個律師也被緊急電話叫走,才終於有了機會。
我迅速掃視四周,確認無人後,無聲地探了進去。
看到桌上那未來得及放回的合同,我將真件抽出,又小心翼翼地,放進事先準備好的替換頁。
一切都掐的剛剛好,剛藏著真件退到角落的陰影裏後,走廊就傳來了腳步聲。
“陳律,碼頭那邊的人到了,蘇小姐請您帶合同過去。”
“知道了。”
是蘇莞的那個首席律師,他拿起文件夾,粗略翻了翻,似乎並未察覺異常。
頃刻,他整理了一下領帶,拿著那份假合同快步走了出去。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我立刻從陰影中閃出,直奔自己那間偏僻的宿舍。
後麵,就隻等把東西交給夏梨淺派來接應的人。
可當猛地推開宿舍的門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立馬撲麵而來。
“敢攀上我的死對頭,沈聿白,你這是在打我的臉!”
我定睛一看,隻見蘇莞斜帶著一眾打手倚在我的床頭,指尖夾著煙。
腳下,還癱軟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她又站起身,高跟鞋尖漫不經心地踢了踢腳下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都怪你回來太晚了,我隻能先拿你的‘老夥計’先泄發泄。”
我這才看清,她虐死的,是我養了快十年的狗。
我站在原地,渾身血液仿佛瞬間凍結。
“蘇莞,你明明也很喜歡它!你...怎麼下得去手!”
蘇莞吐出一口煙圈,笑容冰冷刺骨。
“從昨晚船隊被截後,我就一直覺得不對勁。所以在剛剛,小試了下你。”
“不過結果,可真是令人失望啊。”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像毒蛇信子舔過我的臉頰。
“沈聿白,放你自由的想法,真是我最心軟的決定!。”
她又揮了揮手,兩名手下立刻粗暴的架起了我。
“帶下去,沒我的命令,一滴水都不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