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寒冬。
江映月接了一筆大單,是關於個人寫生。
賣家出了高價,六位數,隻為江映月一幅畫。
當時她單純認為,隻是畫一幅畫而已。
於是那天深夜,她孤身一人打車去了偏遠的別墅區。
可她不知道,那群人裏有一個是大學時就在糾纏她的瘋子宋偉。
他愛她,想得到她,不惜用盡一切手段。
在江映月提心吊膽畫完畫後,他不願意結款,甚至口出狂言讓她心甘情願做他的禁臠。
江映月沒有同意,給了那人一巴掌。
就是這一巴掌,惹怒了他。
宋偉燒了滾燙的水,從她上方澆下,將她的手狠狠燙傷,在最後還提腳,踩斷了她幾根手指。
等我和李隨趕到時,江映月已經奄奄一息。
從那次開始,她一蹶不振,看到畫筆就開始打顫。
思緒收回,我視線裏的江映月跟著警方走到了病房裏。
她看見了我的身體,稀爛、破碎、不成人樣。
震驚過後,是接踵而至的反胃,她捂著口鼻,狠狠幹嘔起來。
李隨心疼得不成樣子:
“我早就說過,月兒現在的狀態不適合做這份工作......你們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江映月的眼眶泛紅,她將視線移開,搖了搖頭:
“不,阿隨。”
“這個案子我可以接,但是在畫完畫像後,我要求你們警方幫我一個忙。”
為首的警官站在她麵前,神色恭敬:
“您說,我們能幫到的,一定義不容辭。”
江映月眼神堅定:“幫我找到餘硯的下落,我知道你們有他的行蹤......是死是活,我要知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站在她身旁,早已控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
大顆淚滴滾滾墜下,穿過了自己的身體,無聲無息地融入地板。
她還記得我。
一年前,也就是江映月剛出事的時候,我接到了緊急任務通知。
在李隨麵前,我雙膝下跪。
“希望你能照顧好月月,從今以後,我做什麼事,都跟你們沒有關係。”
李隨氣急之下,抬手給了我一拳,我沒有還手,隻是任由他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我臉上。
“你答應了我的!你說過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別墅這件事她沒有跟你說過我不怪你,難道你現在要拋下她,去做些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態度十分堅決:“宋偉已經被抓了,我自然不能做那些事,我要做的事情比這個嚴重,而且,不可抗拒。”
李隨鬆開了我。
看著床上江映月昏睡的身影,我輕輕地說了一聲:“月月,對不起。”
轉身要走時,李隨突然說:“要走,可以。隻是我告訴你,我喜歡月兒,從小到大都是,你現在放了手,以後別想我會還給你。”
我沒有回頭,隻是點了點頭。
比起跟著我顛沛流離,生死不定。
還不如和李隨在一起,至少平安、穩定。
聽到江映月要找我,警官神色有一瞬的遲疑,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會向上級反映。”
她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緊抓著李隨的手放鬆不少,表情也鬆懈了一些:
“阿隨,幫我去取我的畫筆,我先在醫院做準備工作。”
李隨在聽到她要找我後,表情微變,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你一個人待在醫院可以?”
江映月笑著,“可以的,我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