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離開後,警察守在門外。
病房裏隻有江映月和我那具昏迷不醒的身體。
我坐在她身邊,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和氣息,隻覺得恍若隔世。
上級當年下達的特殊任務,是探查國外巨型詐騙集團——鼎信。
鼎信的總部並不在國內,隻是和國內的西南邊陲小鎮搭界。
而我當時,遠赴西南,偽裝成一個沒有學曆、背景、父母雙亡的街頭混混,隱藏多月,終於獲得了橄欖枝。
他操著一口不太熟練的普通話,告訴我國外可以賺大錢的時候,我就明白,獵物上鉤了。
也是從那天開始,我徹底杳無音信。
......
江映月坐在病床前,她垂著腦袋,表情有些傷懷。
見病房裏沒有人,她自言自語:
“餘硯,我今天結婚了。雖然李隨對我很好,可我還是想知道,你當年為什麼走。”
“為什麼......拋下我一個人。”
聽著她的自述,我那顆早就沉寂的,快要死亡的心臟,居然撲通、撲通著恢複了一絲活力。
【共情值:27%】
係統的提示音讓我感到莫名其妙:
【怎麼剛開始就有這麼多?】
一陣電流音響起,係統給了我回答:
【本次共情值隻增加了5%,江映月本身對你的離去,就有22%的共情。】
這個解釋讓我的心劇烈地疼痛起來,像是被一雙無情的大手緊緊攥住,逼得我喘不過氣。
江映月抬起手,她攥著病床上蓋著我軀體的被褥,聲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如果可以,你千萬別是他......我寧願他永遠在外麵回不來,也不願意他被傷成這個樣子。”
我頓住。
是啊,江映月,用骨骼就能畫出人的容貌。
這樣一個人,一眼就通過我的骨相,知道了我的臉。
可她寧願是自己看錯了,都不願意我受重傷。
我和她之間,原本就是一場錯過。
我的手抬起,好想替她擦去她眼角那顆搖搖欲墜的眼淚。
可我做不到。
我像是被一個巨大的玻璃罐子封住,跟世間分隔開來,我能看到別人,別人卻感受不到我。
這樣的感覺,讓我絕望,讓我崩潰,可我又沒有能力做些什麼。
我隻能看著江映月那一滴眼淚掉落。
病房的門打開,李隨氣喘籲籲跑進來。
看到坐在椅子上黯然失色的江映月,他眼神中的傷懷和心疼快要溢出來。
但他還是裝作沒看到,默默將手上的畫具遞給她。
“月兒,我來晚了。”
江映月搖了搖頭:“已經很快了,快休息休息吧。”
然而下一秒,她看著李隨手中的畫具,渾身卻控製不住地戰栗起來,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李隨見狀,連忙起身:“我去說,讓他們別叫你畫了!我們回去,回去休息怎麼樣?”
江映月的事,他向來看得要緊。
尤其是現在她的身體出現了排異的症狀。
江映月精致的頭發被她搖頭的動作弄散,她臉上的妝容都被眼淚打濕,最後她深吸了一口氣:
“我必須畫。”
“這不僅是這一條人命,如果......殺人凶手抓不到,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人也遭到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