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口脫困,江辭川死裏逃生。
他額角冒出涔涔冷汗,呼吸急促不安。
適才,是誰救了他?
思忖之際,馬蹄聲傳來。
為首便是滿臉急切的孟青芊,還有她身後還跟著浩浩蕩蕩的侍衛。
看見江辭川腿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孟青芊心中好似被猛地刺了一下。
“辭川,你......”
她心疼的走上前,便拉起他的手:“我帶你回去診治。”
可才碰上江辭川,便被他伸手推開。
看著眼前的女人,他隻覺心灰意冷。
甚至連那份關心,都像是惺惺作態。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公主聰慧,也當知道留下我一人在狼群之中,必死無疑。既然如此,此次回來是為了替我收屍麼?”
他言語譏諷,瘸著腿,忍著走一步都刺痛的疼緩緩往回走。
見他臉色慘白,孟青芊也緊緊跟著,立馬命人將他抬上馬。
“文州身體弱,又是丞相之子,身份尊貴,你就不能大度一些?況且你不是安然無恙的活著麼?”
活著?
女人口中說的每句話,如千萬根銀針紮在他心上。
如若不是暗處有人相救,他其實早就死了。
江辭川苦笑,意圖與她爭執,又覺得實在是浪費口舌。
如今他的腿需要被救治,便是再生氣,也隻能忍下。
很快,隊伍便回到了營帳內。
耳邊,孟青芊的嗓音裏充斥著不悅:“如若駙馬身體有何不妥之處,我唯你們是問!”
江辭川欲要翻身,卻在不經意之間牽扯到腿上的傷口,他疼的蹙起眉。
“辭川!”孟青芊上前,滿眼疼惜。
他看著她,雙眼麻木:“孟青芊,早知道你是這般,我不會愛上你。”
孟青芊的呼吸一滯,眼裏的心虛很快便被掩飾:“辭川,你也該知曉,以你的身世背景,即便我不在意,旁人也會說閑話。我不能隻為自己考慮,你為何不能替我想想?”
所有的誓言在這一刻,化作泡影。
江辭川心口隱隱作痛,他靜靜地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好半晌,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孟青芊瞧著,也有些心煩意亂。
但最終也隻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
江辭川苦笑,看著外麵的天色,久久回不過神。
記憶中,他和孟青芊第一次相識,就是這樣一個天氣。
而他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眼,便被她迷住了。
沒想到啊......
最後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
回公主府後,江辭川便在屋內休養。
算算日子,也隻剩下兩日了。
“聽說沈郎君愛吃荔枝,公主便特意派人去嶺南摘了荔枝,不遠萬裏的送回來。”
“我還聽說,沈郎君極其喜歡藏書,公主搜羅了無數典籍書卷贈予他,隻為博他一笑。”
耳邊傳來一陣聲響,江辭川回過神。
無塵替江辭川奉茶時,瞧見院中念叨個沒完沒了的小婢女,欲要上前去教訓她們。
江辭川攔住無塵,語氣平淡:“算了吧。”
可無塵心中不滿,著實沒忍住替江辭川打抱不平:“自從沈郎君前來小住,公主好些時候沒來過您這兒了。”
話音剛落,孟青芊身邊的心腹蘇嬤嬤來了:“駙馬,公主請您過去一趟。”
江辭川冷著臉回絕:“我身體抱恙,勞煩回複公主,就不過去了。”
蘇嬤嬤陡然變了臉色,衝著身側招了招手,客套道:“駙馬,恕老奴冒犯了。”
宮人強行抬著江辭川去了孟青芊屋內。
看到她時,女人正依偎在沈文州懷中,好不親密。
見江辭川來了,孟青芊笑道:“辭川,文州最近身子乏累,你過來替他按按腳,也好鬆快些。”
而那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震的人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