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我身旁的嶽父先是倒吸一口涼氣,顯然也被我這粗魯的操作驚到了。
但隨即,我感覺到他的手悄悄碰了碰我的膝蓋,飛快地湊到我耳邊,聲音壓抑著興奮說:
“阿言,幹得漂亮!解氣!”
“顧!言!”
嶽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怒罵:“你還有沒有教養!有你這麼跟長輩搶東西吃的嗎?”
陸懷遠也適時地紅了眼圈,聲音哽咽地看著我嶽母,陰陽怪氣地說:
“秋蘭姐,你別怪阿言,他還是個年輕人。”
“可能......可能是我不該來,惹得他不高興了。”
沈佳月立刻護在我身前,沉著臉對我嶽母說:“媽,阿言就是愛吃蛋黃的,您又不是不知道。”
“再說了,家裏這麼多人,您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我爸,也不是女婿,反倒是一個外人,這說得過去嗎?”
我從老婆身後探出個腦袋,精準補刀:“就是!媽,您光記著陸叔叔愛吃什麼,那我問問您,您記得我爸愛吃什麼餡兒的月餅嗎?”
嶽母的麵色瞬間一凝,眼神飄忽,根本不敢與嶽父對視。
她當然不記得。
她可能連我嶽父不吃五仁都不知道。
眼看場麵陷入尷尬,她惱羞成怒,開始胡攪蠻纏:“我......我當然記得!我就是......就是先緊著客人!”
“再說了,你們這一出是要幹嘛?跟我對著幹嗎!”
“要不是當初你爸耍手段,把懷遠從我身邊趕走,現在哪有你們倆!”
這話一出,連我老婆的臉色都變了。
嶽父立馬就撂了筷子,對嶽母怒道:“何秋蘭,你把這話再說一遍!?”
我直接就開懟了:“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要不是有我嶽父當年拿出全部積蓄陪著您一起創業,您現在指不定在哪兒打工呢!”
“吃水還不忘挖井人,您這算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啊!”
“再說了,您就那麼確定,當年陸叔叔是被我爸趕走的?”
嶽母啞口無言,臉色從豬肝色變成了青色,突然捂著肚子就倒在了地上。
醫院裏,嶽母躺在病床上掛著水,我拉著一臉擔憂的嶽父就往外走。
“爸,咱們回家,媽想得還挺周到的,您看,這個鐘點工不僅能做飯,還能當護工,真是太體貼您了。”
“那今晚就辛苦陸叔叔好好陪床吧。”
“顧言!你給我回來!”嶽母在身後咆哮。
我頭也不回,拉著嶽父和老婆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樓下嘈雜的人聲吵醒了。
我走到窗邊往下一看,好家夥,烏泱泱地站了一大堆人,叔伯兄弟、三姑六舅,全是我嶽母家的親戚。
一個個義憤填膺,這陣仗看得我摩拳擦掌,熱血沸騰。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