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鬧的街道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空氣中食物的香氣與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混雜,彌漫著不安。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哀嚎的混混,如同被狂風摧折的麥稈。
狼藉中央,趙天龍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如鬆。身後四名黑衣保鏢如鐵塔般肅立,淩厲氣勢與他本身的梟雄霸氣融為一體,化作無形巨網,罩向薑楓。
趙天龍目光銳利如鷹,牢牢鎖住眼前看似普通的年輕人,洪亮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年輕人,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我趙天龍保證,不出三年,整個龍城縣——任你橫著走。”
字字千鈞,砸在人心上。
薑婷小臉煞白,雖不知“趙天龍”三字的分量,但那可怕的氣場和周圍敬畏的眼神已讓她窒息。她下意識攥緊哥哥衣角,身體微顫。
風暴中心的薑楓卻依舊平靜。他能感受到對方並非單純威脅,眼中甚至帶著欣賞。但自獲得神農傳承起,他便注定要走另一條路。黑道梟雄的許諾,於他不過浮雲。
他薄唇微啟,正要拒絕——
“嗚——嗚——嗚——”
急促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利刃般劃破夜空!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輛警車閃爍著紅藍燈光疾馳而來。領頭一輛猛地甩尾,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銳響,穩穩停在路邊。
車門“砰”地被用力推開,一道矯健身影跨下駕駛座。
那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警。
她約莫二十四五,烏黑短發利落幹脆,襯得脖頸修長如天鵝。燈光下,五官精致得似藝術品,柳眉鳳目,瓊鼻櫻唇,容貌絕色。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警服。筆挺製服非但未掩風華,反而將她凹凸有致、充滿爆發力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尤其是胸前驚心動魄的曲線,與她臉上清冷嚴肅、不怒自威的氣質形成強烈對比,衝擊著所有人的視覺。
她正是龍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以雷厲風行和鐵麵無私著稱的警界之花——楊佳怡。
楊佳怡下車,銳利如刀的目光迅速掃過全場。看到滿地哀嚎的混混和氣場強大的趙天龍,她秀眉瞬間蹙起,清冷斷喝:
“怎麼回事?聚眾鬥毆?”
“所有人都別動,雙手抱頭,蹲下!”
聲音清脆卻不容置喙。凝滯的空氣仿佛被凍結,混亂場麵頓時安靜,隻剩壓抑呻吟。
她目光與趙天龍對上,語氣沒有絲毫客氣:
“趙爺,好大陣仗。三更半夜帶這麼多人來夜市‘散步’?”
“看來,上次在局裏喝的茶,還不夠深刻。”
“趙爺”二字從她口中說出,帶著明顯諷刺。
見到楊佳怡,趙天龍臉上笑容收斂幾分,眼底閃過一絲忌憚與頭疼。
他轉身麵對這位出了名難纏的“母老虎”,擠出一絲無奈苦笑。
“楊警官,誤會。我隻是路過,處理點手下惹出的小麻煩。”
“是不是麻煩,回局裏再說!”
楊佳怡毫不留情,白皙手臂一揮,對身後同事下令:
“把這些尋釁滋事的,連同當事人,全部帶回去!”
“一個都不能少!”
“是,楊隊!”
警察立刻行動,迅速將黃毛等混混銬起控製。
楊佳怡目光最終落向始終平靜的薑楓。一名年輕警察拿著手銬走來。
薑楓沒有反抗,隻回頭看向滿臉擔憂、淚水盈眶的妹妹,伸手輕輕拂去她眼角淚花,柔聲道:
“別擔心,哥沒犯法,隻是配合調查做筆錄。”
“你在附近找個旅館住下,明早我就出來。”
薑婷用力點頭,淚水卻落得更凶。
看著哥哥被銬上警車,與混混一同被押走,她的心仿佛被無形之手緊緊揪住。
黑道招攬未散,警花介入又至。哥哥的命運如扁舟,在黑與白交鋒間漂向未知。
龍城縣公安局,審訊室。
四壁空空,唯有一張冰冷鐵桌。頭頂白熾燈散發慘白光芒,將房間照得無一絲陰影,氣氛壓抑。
薑楓坐在冰涼鐵椅上,手腕殘留銬印。對麵,正是親自審訊他的美女警官楊佳怡。
楊佳怡將記錄本和筆“啪”地放在桌上,抬起俏臉,以審視挑剔的目光冷冷打量薑楓,聲音不帶感情:
“姓名,年齡,家庭住址。”
她卻敏銳發現,對方目光有些異樣。
他沒有看她的臉,也沒有看別處,而是......直直盯著她的胸口。
那目光很奇怪,並非尋常充滿淫邪的眼神,更像是一種探究、好奇,甚至......帶著一絲惋惜?
事實上,薑楓在獲得神農傳承後,五感與洞察力早已遠超常人。
方才楊佳怡身體前傾的瞬間,他下意識運用了“望氣”之術。
在他視野中,這位女警雖氣息強盛、血氣充盈,顯是身體素質極佳。
但在她胸口檀中穴附近,卻縈繞著一縷微不可察的灰黑淤積之氣。
這是心脈氣血不暢、長期鬱結於內的表現。源於長期高強度工作、精神壓力與作息紊亂。
若不疏導,這縷淤氣會隨時間壯大,極可能引發嚴重心肺問題,甚至猝死風險。
薑楓看得入神,腦中已不自覺推演起治療方案。
但在楊佳怡看來,這是赤裸裸的冒犯!
她是警隊之花,是令罪犯聞風喪膽的刑偵隊長!何時在自家審訊室裏被人如此放肆地盯著敏感部位看過?
“你看什麼看?!”
楊佳怡俏臉瞬間覆上寒霜,猛一拍桌!
“砰”的一聲巨響,震得水杯亂跳。
她身體前傾,驚心動魄的曲線在薑楓眼前放大,燃燒怒火的美眸死死瞪著他,厲聲嗬斥:
“眼睛往哪兒瞟呢!信不信我告你妨礙公務,先關你幾天!”
“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
怒吼如驚雷,終於將薑楓從“望診”狀態中震回。
他這才意識到失禮,看著對方羞怒交加的絕美臉龐,不由摸了摸鼻子,露出一絲尷尬苦笑。
“抱歉,警官,我......”
他總不能說“我看你胸口有病”——那恐怕罪加一等。
無奈之下,他隻得老實回答問題,並將夜市事發經過原原本本道出。自然,隱去了傳承細節,隻說是從小跟著村裏老人練過幾天莊稼把式,純屬被逼無奈下的正當防衛。
次日清晨。
陽光穿透薄霧,為小城披上金色暖衣。
派出所厚重鐵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經一夜調查取證,加之眾多攤主食客一邊倒的證詞,警方最終將事件定性為“防衛過當”。對薑楓進行嚴肅批評教育並登記備案後,予以釋放。
薑楓走出大門,深吸一口清晨空氣,一道熟悉身影立刻帶著哭腔撲來。
是薑婷。
她眼圈通紅,眼下泛著淡淡青色,顯然一夜未睡,固執地守在門口等候。
“哥!你沒事吧?他們......沒為難你吧?”她緊緊拉著薑楓胳膊,上下仔細檢查,聲音帶著濃重鼻音和後怕。
看著妹妹憔悴擔憂的模樣,薑楓心中一暖,所有疲憊不快煙消雲散。他笑著揉揉薑婷的頭發,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和:
“傻丫頭,我能有什麼事。就是配合調查,走個流程。”
“你看,這不是好好的?讓你擔心了。”
“嗚......哥,我好怕......”薑婷再也忍不住,將頭埋進哥哥懷裏,小聲抽泣起來。
就在兄妹二人享受這劫後餘生的溫情時刻,一輛黑色奔馳S級轎車如幽靈般無聲滑至他們麵前。
光滑車身、沉穩造型,無不彰顯車主非凡身份。
後排車窗緩緩降下,露出趙天龍那張充滿威嚴的臉。他未看哭泣的薑婷,目光直落薑楓身上,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再次開口,聲音沉穩磁性:
“年輕人,昨晚我的提議,你現在可以考慮了。”
他瞥了一眼派出所大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楊佳怡那丫頭雖像帶刺玫瑰,難纏得很。”
“但在龍城縣,有些事,她說了不算;有些人,她也動不了。”
黑道大佬的再次招攬,以及他對美女警官那充滿掌控感的評價,如石投湖,在薑楓心中漾開圈圈漣漪。
他知道,新的抉擇已然擺在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