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輕風癱坐在地,救護車先載著沈路陽離去。
血霧模糊視線,他被助理送去醫院。
醫生麵色凝重。
“患者肋骨斷了五根,全身十多處骨折,失血過多,馬上手術!”
麻藥入體,宋輕風眼角劃過淚。
五年前,他用自己的命護下江時雨。
五年後,她將旁人護在身下,棄他如履。
多麼諷刺......
視線漸漸渙散,他徹底沉睡。
夢境中,江時雨守在他床邊泣不成聲。
“輕風,為什麼這麼傻用命護我......”
“要是能重來,我絕不會讓你有半分危險。”
“我好愛你,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再次睜眼,宋輕風全身酸痛。
環顧四周,病房空蕩。
許是夢太溫情,他止不住紅眼。
察覺出自己的眷戀,宋輕風自嘲輕笑。
還看不清嗎?生死攸關,你永遠都隻會被拋棄。
病房門砰然被撞開。
他抬頭,看見兄弟陰沉著臉走來。
“你才剛醒多久就又出事,江時雨是怎麼照顧你的?”
“她人呢?是不是又陪沈路陽那個男人去了?他們真是不像話!”
“你當初為了她拒絕大廠邀請,陪她擠20平出租屋,陪她吃饅頭鹹菜,為了替她談合作把自己喝進醫院!”
“甚至為救她成了五年植物人!現在她飛黃騰達卻這樣對你,真是狼心狗肺!那個沈路陽就該有點教訓!”
宋輕風垂眼,過去幕幕像針紮進心臟。
正要說話,江時雨慍怒聲傳進耳。
“你說什麼?”
病房門外,她扶著腿部仍需攙扶的沈路陽,神色陰沉看向兩人。
一瞬空氣都停滯。
沈路陽皺眉咬唇,身子虛弱一顫。
“我知道哥哥你和時雨情深多年,我比不上你。”
“可如今我腿傷未愈還需照料,隻想好好完成康複。”
“求你別再誤會,我和時雨隻是互相扶持,我不想影響你們。”
他聲淚俱下,哭得肩膀直顫。
見狀,江時雨眼神閃過不忍。
她看向宋輕風的眼神多了幾分不悅。
宋輕風勉強支撐起身,聲音帶痛。
“我從沒想過破壞你們,相反,隻要江時雨答應離婚,我會馬上離開。”
他說得幹脆,眼中愛意半點不剩。
幾乎是一瞬,江時雨衝上前攥緊他手。
她力道極大,眼中怒火像要將他燃燒殆盡。
保鏢識趣驅趕眾人。
一陣嘈雜聲後,房內隻剩她粗重呼吸聲。
“你到底在鬧什麼?”
“現在一切都是為了以後我們能好好生活。”
“要不是你當年為了救我落下病根,我也不會......”
“不會什麼?”宋輕風雙眼紅彤打斷她。
他手腕被攥得失去知覺,心也似被利刃貫穿。
當初為了救她,他被撞出幾百米,手臂落下終身舊傷,陰雨天便會劇痛。
她如今有什麼資格來怪他?
江時雨撞進他破碎的眼愣住。
她不再應答,欺身壓下,強迫將他摟在懷。
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宋輕風拚命反抗卻被牢牢禁錮。
“輕風,我等了這麼多年,絕不會放手......”
他死死咬唇,隻覺屈辱。
助理在外慌張敲門,語氣急切:“江總,沈先生腿傷發作暈了!”
江時雨動作一頓,眼中瘋狂褪去。
她起身,冷聲警告:
“你好好養傷,別再想離開。”
宋輕風驚魂未定蜷縮在床。
手機屏幕亮起,是他移民申請成功的提醒。
等一切手續辦好還需半個月。
他閉上眼安慰自己,再過不久,一切都會結束。
身上滾燙的體溫灼燒著意識,他昏昏沉沉陷入黑暗。
刺骨冰水猛地潑下,刺痛瞬間將他激醒。
沈路陽立在床邊,眼底翻湧著駭人的陰戾,他倏地扼住宋輕風的脖頸。
“昏迷五年就該去死!憑什麼醒來毀掉我的一切?”
高熱抽幹宋輕風的力氣,他氣息奄奄,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才甩開那隻手。
看著他弓著身子咳得撕心裂肺,沈路陽直起身,投下倨傲的陰影。
“這些天,你總該看清,時雨心裏隻有我。”
“等我腿傷康複,你就徹底沒你什麼事了。”
他抬手,一張空白支票甩在宋輕風身上。
“識相點自己滾,數字隨你填。”
宋輕風攥緊的指節微微發白,衣料緊貼肌膚,冷得他止不住顫抖。
“不裝了?攤牌了?我還以為你能裝一輩子。”
他扯動幹裂的嘴唇,喉間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
“一個徹頭徹尾的替代品,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沈路陽臉上怒意翻騰,宋輕風卻報以冰冷的嗤笑。
“耗了這麼多年也沒得到江家認可,看來江時雨......也沒多愛你。”
這句話像淬毒的針,沈路陽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揚起手掌朝他摑去!
門外卻突然響起江時雨的聲音。
他猛地停手,眼底閃過算計。
“既然你不願意滾,那就看看留下的後果!”
他緊接將自己狠狠扇倒在地,同時按住受傷的左腿裝作劇痛。
與此同時,門被踹開。
江時雨怒不可遏站在門口。
“宋輕風,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