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答應這事就沒戲。”
宋銘直接把話說死,壓根不給對方考慮的機會。
張遠洲表情擰在一起,“不是啊,主要我很少聽過樂隊的歌,而且我這唱功也不夠,當不了主唱啊。”
宋銘最後拍了拍張遠洲的肩膀,“我說行,你就行,好了,最近幾天隨便挑幾首歌練練,潤潤你的喉嚨。”
“行,行吧......”
張遠洲無可奈何,隻能答應。
隨後宋銘坐到電腦麵前不再理會張遠洲,他稍微活動了一下,打起精神。
“好嘞,現在有的忙了,兩首歌,而且要五種樂器的譜子,來吧!”
星辰文化,專屬練習室內。
隔音棉包裹的牆壁吸收了最後一絲尾音。
“很好!整首歌的情緒,節奏,咬字,都非常穩!”花於心放下手中標記滿滿的曲譜,臉上露出由衷的讚許。
江硯清長長籲出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
明天就是《天選之聲》首場錄製的日子,無形的壓力像繩子一樣纏繞著她,越收越緊。
為了這場至關重要的出道舞台,她這幾天幾乎是睡在練習室。
“好啦好啦,不用唱了!”
花於心適時製止,遞過去兩顆清涼的薄荷糖,“嗓子第一!真唱啞了,明天上台豈不是功虧一簣。”
“謝謝。”
江硯凊接過,隨後打開其中一顆塞進嘴裏。
冰冷的氣息席卷口腔,喉嚨瞬間放鬆了不少。
負責指導的音樂老師也露出滿意的笑容,走過來:“現在的年輕人真厲害,這首歌雖然技巧難度適中,但能在這麼短時間內磨合到這種程度,離不開你的天賦和努力。”
“謝謝老師誇獎。”江硯清甜甜一笑,疲憊中帶著收獲的欣喜。
“今天就到這裏吧,”
老師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溫和而堅定。
“今晚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你可是這一季新人裏最被看好的黑馬選手,該有壓力的是你的對手。”
她說完衝著江硯清鼓勵地眨了眨眼,隨後便離開了練習室。
江硯清握著剩下那顆有些融化的薄荷糖,指尖無意識地揉搓著。
她上一次這麼緊張,還是藝考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腦海裏的聲音吵得江硯凊頭疼。
要以怎樣的姿態出場?
舞台上的表情和走位會不會僵硬?
每一個細節都在她腦海裏反複預演,推翻,再構建。
她不停的想著,直到…
“七號江硯清!該你候場準備了!”
一個帶著耳麥的工作人員朝她招呼,像一道驚雷穿透了她紛亂的思緒。
江硯清猛地從椅子上彈起,心臟像被重錘了一下!
眼前是寬大明亮得有些刺眼的化妝鏡。
鏡中映出一張帶著一絲茫然稚嫩的臉龐。
發型師剛剛最後定好型,每一根發絲都閃耀著舞台燈光的光澤。
“這裏是?化妝間?什麼時候......”
江硯清臉上的妝容明麗卻不失清純,將她的優點放大到了極致。
她身上是新造型師為她挑選的第一套打歌服,質地考究,剪裁貼服,完美地勾勒出青春活力的線條。
“我......我......”
她看著鏡中那個仿佛有些陌生的自己,喉頭滾動了幾下,卻半天未能吐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手腳冰涼。
時間的流逝感變得極其詭異,明明感覺才在車上想著心事。
怎麼回過神,就已經身在錄製現場的後台?而且馬上就要上場了?
此時《天選之聲》的舞台上,閃爍的聚光燈下,氣氛熱烈。
一個聲音清亮擅長高音的男生,剛剛完整演唱了一首流行情歌。
四位導師交頭接耳片刻,隨後開始點評。
“聲音條件很好,情緒表達也很投入。”
一位以嚴格著稱的音樂製作人點評道,“但在強混和高音區轉換時,氣息支撐還不夠穩,喉嚨用力較多,顯得有些緊繃,繼續努力,這塊需要加強。”
另一位知名女歌手接著開口,語氣溫和些。
“音色很抓人,整體完成度不錯,隻是選曲上,這首歌對你而言略顯‘平’,沒有完全發揮出你聲音中的特質,這裏不是你的終點,加油小周,下去後認真打磨自己,找到更能凸顯你聲音魅力的歌。”
兩位導師點點頭表示同意,另外兩位則簡短地給出了鼓勵性的評價。
主持人適時掌控流程,聲音通過音響傳遍整個錄製大廳,也穿透到了後台。
“好的,感謝六號選手帶來的精彩演繹,以及各位導師的寶貴意見,接下來,讓我們掌聲有請下一位選手----”
後台。
剛才叫號的工作人員此刻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對著江硯清身邊的小助理和花於心叮囑:“快!帶七號到2號通道門口站定!升降台馬上啟動!麥克調試好了嗎?耳返確定OK?快檢查!”
花於心飛快地理了理江硯清的衣領和頭發,將小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耳返麥克又確認了一遍,塞進她耳朵裏。
“okok,吸口氣,穩住!”
花於心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帶著鼓勵。
“記住,上去後,聚光燈會聚焦,台下都是你的觀眾!把舞台當作另一個練習室!你就是江硯清!沒人能取代的你!”
冰涼的手指被花於心溫熱的手重重一握。
江硯清感覺自己像一片在狂風中搖曳的葉子,被這一握,勉強找到了紮根的地麵。
“好的。”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集中全部的精神!
聚光燈!麥克風!舞台!
鏡中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藝人”江硯清,此刻與她重疊。
心臟依舊在狂跳,指尖微微顫抖,但眼眸深處,一種破冰般的堅定,正在那一片混亂和緊張中緩緩凝聚成形。
通往舞台的通道口燈光幽暗,正等待著她踏入其中。
“那就開始吧!”
江硯凊走找指定位置站好,升降台輕微的嗡鳴聲,從腳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