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
Lisa瞪大了眼睛,顯然是被宋銘的言論震驚到了。
現在這個時代,搞樂隊就是死路一條啊!她實在無法理解宋銘這個看似精明的年輕人,腦子裏怎麼會突然蹦出這麼個複古的瘋狂念頭。
“嗯......”
宋銘似乎沒太在意她的震驚,平靜地解釋著想法。
“我是想寫首新歌,需要一支樂隊來演繹,現在出名的樂隊我請不起,普通的我也看不上,所以不如自己搞一個。”
他頓了頓,帶著一絲對現狀的不滿,“最近聽膩了市場上那些電音DJ,真正讓人血液沸騰的,還得是鼓點砸下來的那種搖滾勁!”
“錄歌?等等?你不是前兩天才給江硯凊寫了一首新歌嗎?現在又有靈感了?”
宋銘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說著:“大致雛形是有了,主要打遊戲聽著那些DJ真沒勁,想弄點新歌聽聽。”
“這個確實,但是以前的歌曲太老了,新時代沒人聽那玩意,你真要寫的話相當於文藝複興了。”
Lisa認真的評價道。
她頓了頓繼續說:“而且如果你是要自己養樂隊,那花的錢可不是小數目......”
宋銘無所謂的擺手,“錢不是問題,我看這裏還有挺多空房間的,可以租給我排練嗎?”
“那個......宋同學,你能不能滿足一下姐姐的好奇,你現在小金庫大概有多少啊?”Lisa微微眯著眼睛,身體微微前傾。
宋銘沒有直接回答數字,隻是笑了笑,拋出一個更讓她措手不及的邀約:“剛好夠養活一支樂隊,怎麼樣,Lisa姐?要不要來我的樂隊玩玩?”
他看著對方,眼神真誠而期待。
“我?”
Lisa本來隻想八卦一下宋銘的身價,沒想到對方突然邀請自己加入樂隊!
宋銘見她怔住,以為她在顧慮後勤問題,立刻補充道:“不用有壓力!酬勞我會保證,場地費,器材折舊費,排練茶水費............所有的開銷我都負責。”
“Lisa姐你這工作不算忙吧?就當有空時來一起玩,也算圖個痛快!”
Lisa呼吸一滯,感覺血液似乎都湧向了頭腦。
這簡直就是她當年在昏暗擁擠的地下室裏,在演出結束後吃著廉價外賣時,所能幻想的最美夢境!
完全專注於音樂本身?不用擔心票錢虧空?還有人負責兜底一切!
對方直接甩出五字金言!
來玩,我買單!
這五個字的份量,狠狠撞在她的心臟上!
這換誰能夠拒絕啊?!
“我,我還需要考慮一會......”
她隻感覺呼吸困難,腦袋有點暈乎。
“沒關係,Lisa姐你慢慢想。”
宋銘表示理解,語氣輕快,“決定了隨時聯係我。”
他揮揮手,留下一個利落的背影。
“回聊。”
Lisa站在前台,直到宋銘的背影在夕陽下消失,她才終於緩過神來。
“樂隊......”
她有些顫抖地拉開手提包內袋的拉鏈,指尖摸索著。
隨後Lisa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張早已泛舊褪色的小照片。
照片上,是五個穿著破洞牛仔褲,頂著亂糟糟頭發卻笑得肆無忌憚的年輕人,他們手搭著肩緊貼在一起。
Lisa的指尖帶著無意識的顫抖,拂過年輕自己抱著的便宜貝斯。
“說不定真能試試呢......”
宋銘悠閑的往宿舍方向走著。
他已經確定好了歌曲,一共是兩首。
《逆戰》《孤勇者》
其實他最開始想的是Enemy,也就是雙城之戰主題曲,可那首歌太硬了,宋銘找不到合適的人來進行錄製。
退而求其次,他就選擇了這兩首歌。
“如今市場空缺這麼大,這兩首歌的絕對算是一張王炸!”
但突然宋銘愣住了。
還是那個問題,這兩首歌…孤勇者宋銘還勉勉強強,但逆戰那個風格他完全駕馭不了啊!
“糟了,忘記這茬了,誒,隻能等Lisa姐的消息,讓她招一個靠譜的主唱吧。”
宋銘這樣想著隨後回到了寢室。
今天的寢室意外的有些安靜。
宋銘疑惑地掃視一眼,隻見張遠洲如同石像般僵在電競椅裏,眼神空洞地盯著灰黑色的顯示器屏幕,連屏幕保護程序的水波紋都懶得點掉。
“喲?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和妹子峽穀雙宿雙飛了?”
宋銘語氣輕鬆地調侃道,試圖打破這詭異的寧靜。
張遠洲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聲音帶著一股沉重的疲憊感,“連跪幾把,沒什麼手感就下了。”
宋銘隻覺得對方的表現有些奇怪,平時活力滿滿的張胖子,今天怎麼感覺被抽魂了一樣?
宋銘走到他旁邊,倚著桌子邊緣,試探性地追問:“咋了這是?真失戀了?被哪個妹妹傷了心?”
張遠洲隻是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挺羨慕的。”
“羨慕什麼?我啊?”宋銘微微抬眉,他不知道這家夥抽什麼風。
張遠洲隻是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就是打完遊戲的時候想了想你那句話。”
“什麼話?”
“向前看。”
張遠洲終於扭過頭,眼神裏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和一絲茫然的無措。
宋銘沒有接話,他知道對方將會有一大段話對他傾述。
“猛龍啊。”
他聲音低沉,不再有往日的輕浮,“之前吧,我一直覺得,隻要我現在爽就夠了,爽一天算一天唄!反正我爹媽兜得起,瀟灑一輩子有什麼難的?可今天,就在剛才…”
他猛地指了指自己頂配的電腦主機,絢爛的機箱燈效在靜止狀態下顯得格外刺眼,又環顧了一下這間略顯陳舊,雜物堆積的學生宿舍。
“我特麼才發現,我現在是在最頂配的電腦上,打著最廉價的遊戲......我心裏挺不舒服的。”
“我不能在這裏玩一輩子,我能考進音樂學院,那也是高中三年把腦袋按在書堆裏學出來的!我現在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在否定我高中三年的努力!”
“我真的玩膩了,不想玩了,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不然老了連對別人吹牛逼的資本都沒有。”
他看向宋銘,“我可不想隻聽你講個不停。”
宋銘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他輕輕的拍動張遠洲的肩膀。
“我不吹牛,說的都是實話。”
張遠洲扯了扯嘴角,“滾蛋。”
但隨後他的態度軟了下來,深吸一口氣,“猛龍,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宋銘已經預料到對方會這樣說,這是好事,至少對方終於有了一個目標。
他臉上原本輕鬆的笑意淡去,轉化成一種近乎莊嚴的真摯:“說吧兄弟。你開口的事,我能辦到的,絕不含糊。”
張遠洲的眼神瞬間亮了,帶著難以置信的驚喜脫口而出:“真的?你給我寫一首歌吧!”
“......”
宋銘嘴角控製不住地瘋狂抽動,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你們是真把我當生產隊的驢,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我是寫了點歌,但也不能這麼壓榨我吧!”
吐槽歸吐槽,他目前的速度可以在一天之內搞出一首質量還不錯的曲子。
對於這位好兄弟,宋銘有更好的安排。
見宋銘沒立刻答應,張遠洲立刻戲精附體,換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一隻手捂住胸口。
“啊----!我的心好痛!果然,有了新認識的美豔大小姐,就忘了陪你打遊戲的糟糠兄弟了嗎?原來我在你心裏的分量......這麼輕啊!!!”
宋銘一臉無語,大家都一起生活一年多了,苦茶子什麼顏色都清清楚楚,還擱這演戲呢。
“別裝了,你丫的知道我不會拒絕,我認栽還不行嗎?”
“嘿嘿。”
張遠洲瞬間變臉,臉上堆滿了諂媚又得意的笑,雙手合十作“多謝宋神!多謝義父!孩兒日後定當結草銜環,肝腦塗地,今晚外賣我請!”
張遠洲也是識相的修改了稱呼。
求人辦事嘛,不寒酸。
“嗯,不錯,這一聲義父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我構思了兩首歌,可以都讓你來演唱。”
張遠洲的眼睛像兩個一千瓦的大燈泡,啪一下亮得嚇人!
“都給我?真的嗎?”
“對!”
宋銘點點頭,話鋒卻是一轉,“但不是讓你一個人唱獨苗戲!”
張遠洲好似一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啥意思?合唱啊?”
“我打算創一個樂隊,專門幫我錄歌,我這剛好有一個主唱的位置,你試試?”
張遠洲好像是聽見了惡魔的低語。
他眼神呆滯伸出手指指向自己。
“主唱?我?”
宋銘微笑點頭,“對。”
“猛龍,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極度社恐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