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本熱鬧的現場,瞬間安靜。
精心準備的訂婚宴,在此刻急轉直下。
沈曦的眼神,像把利刃,捅進周南的心臟。
那無聲的指控,讓周南渾身冰冷。
她轉身,大步流星,衝出大廳。
訂婚宴,不了了之。
周南甚至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沈曦派來的人,強行“請”走。
不是回家,是醫院。
蘇馳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
看到周南,他渾身一顫,躲進沈曦懷裏,瑟瑟發抖。
“我害怕......沈曦......周南他......他別再害我了......”
蘇馳帶著哭腔,斷斷續續,每個字都像鞭子,抽在周南的臉上。
周南懵了,他什麼都沒做!
“你個惡毒男人!”沈曦的聲音砸向周南。
“你害我‘傷’重一次還不夠,還要害我第二次?!”
周南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疼。
“我沒有......”
“狡辯!”
沈曦厲聲打斷,眼神裏的厭惡將他淩遲。
“你還在裝傻!”
“我沒有!”
周南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曦,你為什麼不願意信我呢?我根本沒有害他!”
沈曦嗤笑一聲。
“信你?信你個有創傷後應激障礙的人的話嗎?”
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這幾個字,像把重錘,砸碎周南最後一點希冀。
他看著眼前這個曾許諾要給他一生幸福的女人。
看著她眼中對蘇馳的嗬護和對自己的憎惡。
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沈曦不再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扔在周南麵前。
是塊手表。
周南認得,那是他不久前丟的。
“那你解釋一下。”
沈曦的聲音冷得像來自地獄。
“為什麼蘇馳的車上會出現你的手表?!”
她眼神一厲,對門外喝道。
“來人!把他給我壓去警局自首!”
“不是我!那不是我放的!沈曦!你聽我解釋!”
周南慌了,他撲過去想抓住沈曦的衣角,卻被她嫌惡地甩開。
“滾開!”
冰冷的兩個字,像冰錐刺進周南的心。
他被兩個保鏢架住,拖向門外。
“沈曦!!”
周南淒厲地喊著她的名字,聲音裏充滿絕望和不甘。
監獄。
周南被推進一間陰暗潮濕的牢房。
沈曦說的“自首”,不過是把他送進地獄的借口。
他想不通,為什麼沈曦會這麼對他?
他們之間的一切,難道都是假的嗎?
那個曾對他溫柔備至的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和殘忍?
可還沒來得及細想,牢門便被打開,進來兩個獄警。
“有人說,你不太老實。”
其中一個獰笑著,手裏拿著橡膠棍。
周南的心沉了下去。
棍棒落在身上,皮開肉綻。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們才走,隻留下遍體鱗傷的他和滿地狼藉。
夜深了。
傷口在隱隱作痛。
胃裏也空空如也,餓得發慌。
第二天,依舊沒有食物和水。
他開始出現幻覺。
看到沈曦溫柔地對他笑,看到孩子蹣跚地向他跑來,喊著“爸爸”。
他伸出手,卻什麼也抓不住。
中午,那兩個獄警把他拖到禁閉室。
裏麵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怕黑。
沈曦知道的。
他曾經說過,會永遠做他的光,照亮他所有的黑暗。
而現在,將他推入這無邊黑暗的,正是她。
第三天,饑餓、幹渴、疼痛、恐懼,還有絕望,像無數根絲線,將他纏繞、勒緊。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沉入黑暗時,光線射進來。
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走進來。
“周南,你可以走了。證據不足,你被釋放。”
周南的腦子,一時無法處理這個信息。
他可以出去了?
男人看著他奄奄一息、遍體鱗傷的樣子,皺了皺眉。
“送他去醫院。”
周南被抬上擔架。
在被抬出監獄時,他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
“沈曦,你看,連老天都覺得我是無辜的。”
他閉上眼,徹底失去意識。
周南緩緩睜開眼睛。
“感覺怎麼樣?”
醫生翻看他的病曆。
周南張了張嘴,問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遙遠的問題。
“醫生......我......我的癌症......還能活幾天?”
醫生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癌症?什麼癌症?”
“你沒患癌。周先生好好休養,身體會慢慢恢複的。”
沒有......患癌症?
周南徹底呆住,不敢相信地追問。
“你說什麼?”
醫生耐心地重複。
“你沒有患癌。之前的診斷,應該是出了差錯,你真的很健康,隻是身上的外傷和營養不良需要調理。”
巨大的信息量衝擊著周南。
既然他沒有患癌的話......
周南的眼神,一點點變得清明,變得堅定。
是不是就能陪自己的孩子多一點?
是不是就能有機會,揭露蘇馳的真麵目?
讓沈曦看清楚,她視若珍寶的男人,到底是何等惡毒!
想到這裏,周南的嘴角勾起弧度。
“沈曦,蘇馳......”
“你們欠我的,欠孩子的,我會一點一點,全討回來!”
這一次,他不會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