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惟昭生日前一周。
陸知衍終於回了家,說要先為她辦一場公開的生日宴。
許惟昭穿著禮服下樓時,陸知衍正站在客廳等她。
她抬眼掃過他,眼神靜得像一潭死水,沒有半分波瀾。
陸知衍看見她這模樣,心裏突然一沉。
在他印象裏,許惟昭永遠帶著笑,眼睛亮得像有光,從不是現在這樣臉色泛白、渾身沒勁兒的樣子。
他下意識伸手想抱她,卻被她側身躲開。她聲音啞得厲害:“我最近總咳嗽,老毛病了,別碰我,萬一傳染你就麻煩了。”
說完她沒看他僵在半空的手,徑直往門外走。
整個宴會,許惟昭像個外人。看著陸知衍像以前一樣,端著蛋糕唱生日歌,說些“永遠愛你”的話。
最後是生日禮物——往年他總會挑些她喜歡的小玩意,這次拿出來的,是對鑲著碎鑽的耳環,聽人說在拍賣會上炒到了天價。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驚歎,許惟昭卻垂著眼,把那點諷刺藏進眼底,沒接他遞來的項鏈。
陸知衍沒多想,隻當她不舒服,親手為她戴上耳環,然後草草結束宴會,說要離場。
剛把她送上車,陸知衍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語氣帶著歉意:“昭昭,公司有點急事要處理,你先回去睡,明天是我們的專屬日。”
許惟昭沒拆穿,隻是點了點頭。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轉身快步離開。
他剛離開,趙知晴的短信就發了過來,時間準得像算好的:【跟著他,有驚喜噢。】
許惟昭盯著屏幕,沉默了半分鐘,開車跟了過去。
許是太急,別墅大門沒關嚴,留了道縫隙。她湊過去往裏看,渾身的血瞬間涼透——裏麵哪是什麼急事,分明是場熱鬧的生日宴,彩帶繞著吊燈纏了好幾圈,桌上還擺著蛋糕。
剛剛在她生日宴的人,都跑到這來了,其中幾個和陸知衍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都在,連很少出麵的陸老太太,也正坐在沙發上跟趙知晴說笑。
理智在腦子裏喊,快逃,再看下去會垮掉的。可她的腳像被釘在地上,怎麼也挪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著裏麵的一切。
隻見陸知衍從盒子裏拿出條項鏈,和他剛給她戴的耳環正是一套,他小心翼翼地戴在趙知晴脖子上,還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就知道你喜歡這個。”
旁邊的兄弟立刻起哄:“喲,陸哥對嫂子也太寵了!”
陸知衍斜了他們一眼,語氣帶著警告:“別瞎叫,這話要是傳出去......”
有人立刻笑著打哈哈:“懂懂懂!就我們私下叫,絕對不讓你家那位知道。”
“放心,從半年前你帶她見我們,我們嘴就嚴得很!”
這時陸老太太走過來,手裏拿著陸家的傳家寶翡翠手鐲,一下套在趙知晴手腕上:“委屈你這些日子沒名沒分的,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讓知衍給你一個像樣的名分。”
後麵的話,許惟昭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她攥得發緊的手突然鬆開,手機“咚”地掉在地上,她卻沒撿,隻是轉身一步步往外走。
走得越來越快,像身後有什麼在追,最後索性跑了起來,直到腳下被石子絆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緊接著大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砸在臉上,混著眼淚,把眼前的路衝得一片模糊,連疼都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