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朔前腳剛走,肖悅後腳就進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許知白。
許知白垂下頭,“悅悅,我感覺我好多了,我們出院吧。”
肖悅沒再說什麼,隻默默整理好了東西,“走吧,我送你。”
等兩人回到酒店,裴朔打來了一通電話,語氣急切。
“你一個人出院了?”
“怎麼不等我?不是說好我叫車送你回去?”
許知白平靜地回道,“不用了,我已經到了。”
“你到哪裏了?我在出租屋也沒有找到你。”
不知怎得,許知白突然冒出一股無名火,“跟你沒關係,你不是實驗室很忙嗎?”
哪怕沒有看見裴朔,許知白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知白,你在發什麼脾氣?我隻是在關心你。”
說著說著,裴朔的語氣從委屈變成了憤怒,“我明明是你的男朋友,可是你什麼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能試著依靠我呢?”
許知白也一下被點燃了,話語變得刻薄起來,“所以你的小師妹願意依靠你,你就去親近她了,對嗎?”
“裴朔,昨天晚上,我不舒服後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你,可你沒有接到。”
“而現在,不是我不願意依靠你,而是我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你說得對,我不小了。”
裴朔沉默了很久,“知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和喬雙,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許知白沒再說話,隻默默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沒過一會兒,裴朔的短信就又發了過來,“抱歉,剛剛是我太衝動了。”
“知白,我在南城新買了套房子,你現在住的地方太糟糕了,你一個人也不好好照顧自己,我給你找了個搬家團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搬過去吧。”
“等過兩天我有時間,就陪你去把過戶手續辦了。”
“這麼多年你陪著我,賺錢供我讀書,辛苦了,就當是我給你的補償,也是之前對你的承諾。”
許知白看著信息沉默不語,回憶翻湧。
那是很久之前,她帶著裴朔擠在狹小昏暗的出租屋裏,衛生間的管道堵了,水管的水下不去,就隻能反湧上來,惡臭的水浸透了家裏的地板,兩個人收拾到淩晨兩三天才勉強收拾幹淨。
又因為擔心下水道繼續堵塞,兩個人瞪大眼睛不敢睡覺,更不敢用水洗澡,隻能蝸居在沙發上狼狽地度過一整晚。
那時候,裴朔對著許知白許諾,“知白姐,等我以後賺了錢,一定給你買套房子,我再也不會叫你過這種苦日子。”
如今,他的承諾就要兌現了。
可房子卻被賦予了另一層含義,對許知白的補償。
裴朔這句話,將他們這麼多年的情誼,變成了一場交易。
許知白怔愣地看了很久,才回複了一條消息,“過兩天我要出差,暫時沒時間,等我回來再說吧。”
裴朔秒回,“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好好休息,不要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