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開包裹後,裏麵是一個沒有標簽的藥瓶。
「兒啊,你肯定疼壞了吧?嘗嘗這個。」
我拿著藥瓶的手不禁僵硬了一下。
難道這又是什麼服從性測試嗎?
不過人都要死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這些了。
不等母親開口,我麻木打開藥瓶,拿出一粒就往嘴裏塞。
沒有水的助力,幹燥的藥片緊緊粘在嗓子眼裏,我用力咽下,苦澀的味道瞬間占滿整個口腔。
母親見狀,神情閃過一絲心疼,隨後連忙遞來一杯水。
「慢點,這是我托人求來的止疼藥,聽說很管用,你要是傷口疼,你就吃一粒。」
話落,她不經意往我纏滿繃帶的腰間看了一下。
或許是藥效上來,原本頭痛欲裂的腦袋忽然沒那麼痛了。
連千瘡百孔的心都不疼了。
在接過護士遞來出院確認書簽字後,母親就匆匆被人叫走。
雖然母親掩飾的很好,可跟醫院打交道多了,我也看出來了她們的關係。
明麵上,她是母親做護工的上司,叫母親去幹活,可語氣和眼神卻藏不住的緊張和恭敬,甚至還下意識地給母親擋了下電梯。
我心裏遲疑了一下,片刻後還是忍不住抬腳跟了上去。
究竟是什麼事情,能重要到讓母親這麼著急。
可隨著電梯一路攀升,看著電梯裏的廣告滾屏,我才知道這是醫院設立的特色美容養護項目,一次就得五十來萬。
就算我一個月打十份工,到頭來也連零頭都湊不上。
可母親卻像是逛菜市場一樣輕鬆,看都不看一眼價格,像是在挑大白菜般隨手一指,便悠閑地靠在了幾十萬的真皮沙發上敷起了麵膜。
「蘇太太,那您今天還是像老樣子使用至尊888888套餐嗎?」
透過縫隙,母親輕輕頷首。
一個轉頭,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她臉上輕鬆的神色瞬間消散,但絲毫沒有被抓包的緊張。
隻是愣了一瞬,她便心安理得地繼續躺下敷麵膜。
「阿嶼,既然被你發現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你要知道,我和你爸都是為了你好。」
「畢竟家裏還有上億家業需要你繼承,受點苦也是應該的。」
我收緊拿著藥瓶的手,卻有種被背叛的感覺。
人們都說母子連心,孩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原本,我以為母親隻是迫於父親的壓力才不得不配合他的孝子計劃。
可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我想的太單純了。
半晌,我扯著幹澀的喉嚨沙啞道:
「除了讓我捐腎,你們還製定了什麼考驗計劃?」
「趁我還沒死,我成全你們。」
聽到這話,母親愣了一下,抬手就甩了我一巴掌。
「這是什麼話?」
「我原以為考驗了你這麼多年,你這個倔脾氣也該重新改過,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頂嘴,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媽嗎!」
「我果然不該心軟阻止你爸,當初就該挖你的心,而不是你的腎,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不孝子的心到底是黑是紅的!」
話音剛落,父親就推門進來。
發現是我後,他瞬間冷臉。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居然還敢跟你媽頂嘴,當真是死性不改!」
「來人,把他嘴打爛,看他還敢不敢再頂嘴!」
說著,隨行的保鏢就上來拽住我,使勁往我臉上扇巴掌。
手裏的藥瓶也滾落地上,散落一地。
母親一腳踩在藥片上,沉著臉:
「這是我為我孝順的兒子準備的,你不配!」
幾巴掌下來,臉上的感知丟失了,腦袋的疼痛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輕。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意識直接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