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辰的話就像一把淬了毒的錐子,狠狠紮入我的心窩。
我恨不得給他一拳,可虛弱的身體,就連手指頭動一下都十分艱難。
炙熱的沙礫不停蒸烤著我的身體,帶走我身上的不隻是水分,還有生命力。
程辰看著奄奄一息的我,眼神中迸發出惡毒的光芒。
“哎呀,這麼熱的天氣你怎麼還包的這麼嚴實,我幫你涼快涼快?”
他用力撕扯著我的防曬衣,立馬撕開幾個口子。
裸露的肌膚碰觸到70多攝氏度的沙礫地麵,立馬發出滋滋的炙烤聲。
猛烈的陽光炙烤在身上,我就像一條瀕死的魚。
他臨走前就連我的防曬眼鏡也摘掉,強烈的光線刺入眼睛,痛得眼淚直流。
我連咒罵他都做不到,身體不由自主的蜷縮起來,疼痛得不停顫抖。
程辰發出惡毒的笑後,又裝作一臉無辜的表情跑到前麵已經遠走的人群中大喊:
“小婉,張哥是不是生我氣,他生著悶氣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撕爛,我勸他還被他罵。”
陳婉領著一群人氣鼓鼓的走回來,看到我狼狽的樣子不但沒有心疼,反而怒斥著:
“張林溪!你是三歲小孩嗎?你鬧夠了沒有!是不是還想嫁禍給阿辰,說是他撕爛你的衣服?”
“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
我幾乎是拚盡全力吐出的幾個字:
“是他......”
卻被她無情打斷,或許,她根本不在意我的解釋。
“閉嘴!你有完沒完!”
“你現在都學會用自導自演苦肉戲了,是不是別人的同情心對你來說就是用來嫁禍同伴的手段?”
“是不是一天不針對阿辰,你就心裏不舒服?”
“你以為所有人都眼盲心瞎,看不出你是故意的?你現在的樣子真是麵目可憎!”
陳婉的話比頭頂的烈日還要毒辣,斥得我體無完膚。
她任由我全身被曬得皸裂,眼神裏被厭惡的情緒填滿,找不出一絲往日的溫情。
程辰恰到好處的站出來,為我“說好話”:
“張哥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背著他走吧。”
陳婉厲聲製止:
“不行!沙漠裏體力最重要,別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浪費力氣!”
她正了正防曬眼鏡,語氣冰冷:
“我們別管他,繼續趕路,他不是自詡很有沙漠探險經驗嗎?那後麵的路程他自己走!”
她看了我一眼,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然後毫不猶豫邁步,繼續趕路。
從頭到尾,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我回頭,仿佛我隻是個礙事的累贅。
經過我身邊時,程辰故意踩了一腳我的手,嘴角勾勒出一道詭計得逞的笑意。
我躺在炙熱的沙地上,感受著從身體裏逐漸流失的生機。
喉嚨間就像被沙子填滿,連吞咽都變得沉重。
眼前開始出現一片綠洲,還有爸媽慈祥的笑臉。
我意識到,這是幻覺,生命危險的前兆。
視線開始被黑暗吞噬,遠處若有若無的嬉鬧聲也開始變弱。
他們徹底將我拋棄,連最後一絲生存希望,也被烈日蒸發殆盡。
我原以為,自己快死了,即將成為沙漠裏的一顆沙礫。
可忽然一道聲音飄入我的耳邊:
“喂!先生,別睡!你的同伴呢?”
我仿佛在溺斃中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勉強睜眼。
微弱的視線裏,是一名皮膚黝黑的女子,她關切的眼神中帶有一絲警惕。
“他看起來是重度脫水症,再耽擱下去,估計很難活下去。”
女子的同伴開口。
看得出來,這是一群有著豐富沙漠經驗的探險隊。
女子取出自己的水壺,準備喂我一口時,忽然一道聲音製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