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清吧光線昏暗，音樂舒緩。

趙明禮讓我先去占個安靜點的卡座，他去買喝的。

我剛坐下，就聽到隔壁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

“周大小姐，魂不守舍的，看誰呢？”

“沒誰。”

是周晚晚慣有的，帶著點懶散的調子。

“還能有誰，你家那位大少爺唄，又鬧別扭了？”

“嗯，拉黑了。”

“因為什麼啊？”

“誰知道。”

周晚晚輕哼一聲，“大概是我幫蘇言講了道題？”

“就這？林序這脾氣......也就你能忍。”

“自己挑的，有什麼辦法。”

周晚晚的聲音裏聽不出太多情緒，甚至帶著點隱約的縱容。

我沒再聽下去，起身去找趙明禮。

結果在吧台，看到他正和一個穿著服務生製服的男生爭執。

是蘇言，他在這裏打工。

“我們要的是無酒精莫吉托，你送來的這杯明顯有朗姆酒味道，序哥酒精過敏，你不知道嗎？”趙明禮語氣不快。

蘇言漲紅了臉，“對不起，今晚太忙，可能記錯單了......”

“記錯了就換啊？”

蘇言看到我，像看到救星，“林序，對不起，是我弄錯了。”

“但我今晚已經記錯兩次單了，經理說再錯一次就扣我錢......這杯算我請你們，你們再點一杯別的行嗎？求你了......”

我看著他，“我酒精過敏，喝不了。”

“還有就是，你做錯了事，憑什麼讓我承擔後果？”

“一杯飲料的錢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可對我來說......”

他聲音帶了哭腔，“我暑假打工是為了攢學費......”

“既然知道重要，為什麼還會錯？”

我打斷他，“如果不是明禮發現，我喝下去現在可能就在醫院了。”

“我沒找你麻煩，你倒要求我為你的錯誤買單？”

趙明禮附和：“就是，你這什麼邏輯？”

蘇言的眼淚掉得更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們......你們就是看不起人......”

他突然端起那杯出錯的飲料，轉身就跑，差點撞到迎麵走來的幾個人。

“蘇言？”有人認出他。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周晚晚走在最後，目光掃過來，落在我們身上。

“他送錯飲料，林序酒精過敏，他還不給換，非要我們自己再買一杯。”趙明禮快言快語。

“我不是故意的......”蘇言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多大點事，”旁邊有人打圓場，“一杯飲料而已，兩位大少爺不至於吧？”

“至於。”

趙明禮瞪眼，“序哥過敏多嚴重你不清楚？上次沾了點酒心巧克力都進醫院了。”

周晚晚走到我麵前，眉頭微蹙，“喝了？”

我扯了扯嘴角，“讓你失望了，沒喝成。”

她語氣緩了緩，“沒喝就行，一點小事，別揪著不放了，他打工也不容易。”

“他不容易，是我造成的？”

我覺得好笑，“做錯事的人反而成受害者了？”

“算了晚晚，”蘇言輕輕拉她袖子，聲音哽咽，“是我的錯，我重新給你們做，工資我不要了......”

我看著他的動作，心裏那股厭煩達到頂峰，“你現在這副樣子做給誰看？錯是你犯的，委屈也是你在受？”

“林序。”

周晚晚聲音冷了下來，“適可而止。”

她轉頭對蘇言說：

“飲料送我們那桌，給他們重新做，算我的。”

“不必了。”

我拿起包，“周大小姐自己慢慢奉獻愛心吧。”

“明禮，我們走。”

“脾氣真衝。”身後有人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