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他的聲音裏沒有了平日裏的咆哮,隻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那股子陰冷的狠勁兒,讓我後背竄起一陣涼意。
看來,這個女人,是他的逆鱗,碰不得。
我識趣地撇撇嘴,將手機扔回了床頭櫃。
但我心裏那點作死的火苗,非但沒被澆滅,反而燒得更旺了。
半小時後,林菲提著一大堆零食,鬼鬼祟祟地溜了進來。
“我靠,朝朝,這他媽是病房?比我家海景別墅都大!”她誇張地張大嘴巴,四處打量,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我神秘兮兮地把她拉到床邊,指了指床上的陸景深:“怎麼樣,我這老公,帥吧?”
林菲的眼睛瞬間就直了,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臥槽!極品啊!朝朝你這波血賺!就是......可惜了。”
“還有更勁爆的。”我將陸景深的手機解鎖,把那張鎖屏壁紙遞給她看,“看,新鮮出爐的白月光,美吧?”
林菲臉上的八卦神情,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凝固了。
下一秒,她像是見了鬼一樣,失聲尖叫:“蘇晚?!”
隨即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驚恐萬分地看了一眼床上毫無反應的陸景深,仿佛他會隨時跳起來殺人滅口。
“你認識?”我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林菲把我死死拽到病房最遠的角落,聲音壓得比蚊子還低:“何止是認識!蘇家大小姐蘇晚,整個京圈誰不知道她跟陸景深是一對金童玉女?”
“他們兩家是世交,兩人青梅竹馬,早就訂了婚的,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板上釘釘會結婚。可就在一年前,蘇晚突然就毫無征兆地出國了,斷了一切聯係,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然後沒過多久,陸景深就出了嚴重車禍,成了現在這樣。”
我愣住了。
原來,我不僅是個貪圖錢財的冒牌貨,還是個趁火打劫的替代品。
一個真正的女主角,隨時都有可能殺回來,將我這個冒牌貨打回原形,掃地出門。
“拜金女,聽到了嗎?你這樣的貨色,連給晚晚提鞋都不配。”
“現在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你不過是我陸家買來衝喜的一個工具,一件隨時可以丟棄的垃圾。”
陸景深的聲音裏充滿了極致的嘲諷和高高在上的快意,仿佛我剛才的震驚和失神,極大地取悅了他。
心頭那點莫名的不爽,瞬間被他腦海裏的得意洋洋給衝散了。
替代品就替代品,垃圾就垃圾,隻要錢給夠,我不在乎。
我臉上重新揚起一抹燦爛到晃眼的笑,故意湊到他耳邊,聲音甜得發膩。
“老公,原來你和蘇小姐感情這麼好啊,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
“她現在遠走高飛,說不定在國外早就嫁人生子,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而你卻隻能躺在這裏當個活死人,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啊。”
“不過你放心,我這個冒牌貨會好好替她照顧你的,比如......”我故意拉長了聲音,用指尖在他結實的胸口上曖昧地畫著圈,“每天幫你擦身體,給你換衣服,晚上再抱著你睡覺,幫你排解寂寞。”
“怎麼樣,老公,我是不是很賢惠?”
“閉嘴!蘇晚不是你這種肮臟的女人可以議論的!”
“你敢再碰我一下,我發誓,我醒了就把你的手剁了喂狗!”
腦海裏,他的聲音暴怒到了極點,甚至帶上了一絲毫不掩飾的真正殺意。
我被那股陰冷的戾氣驚得心頭一跳,手上的動作也頓住了。
旁邊的林菲看不下去了,一把將我拽到牆角,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驚恐。
“朝朝,你瘋了?別玩了!你根本不知道陸景深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滿不在乎地撇撇嘴:“不就是個有錢的太子爺麼,脾氣臭了點,現在還不是任我拿捏的活死人?”
“拿捏?”林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臉色都白了,“你以為他就是普通豪門裏被寵壞的草包少爺?”
她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用一種恐懼的語氣說道:“京圈裏的人,私底下都叫他‘笑麵閻羅’。”
“他接手陸氏第一年,有個對家公司的老總在酒會上仗著自己是長輩,跟他叫板,說了幾句不幹不淨的話。第二天,那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就崩了,一周之內直接破產清算,那個老總本人也從自家別墅頂樓‘失足’掉了下去,摔得麵目全非。”
“還有傳言說,一年前蘇晚之所以那麼決絕地出國,就是因為無意中撞見了他處理‘不幹淨’的事情,被他那不為人知的一麵給徹底嚇跑了。”
林菲死死抓著我的胳膊,指甲都快嵌進了我的肉裏,聲音都在發抖。
“朝朝,圈子裏都說,他手上是真的沾過血的!他就是個披著人皮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