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下一瞬，陳妍的手幾乎本能地狠狠扣向我的胳膊。

和過去九次一樣，想把我拽到江堯身前當活盾。

可這一次，我偏身往後退了半步。

她的手落了空，僵在半空中。

陳妍整個人都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沈川！你瘋了？快過來替陛下擋箭！”

我站在原地沒動，抬眼看向她：

“陳妍，我跟係統兌換的，隻有十次生命。”

“前九次替陛下擋箭，我已經用掉九次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不願意。”

這話像一道驚雷劈在陳妍頭上。

她的手猛地一僵，瞳孔驟然收縮，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什麼意思？”

她眼神裏罕見地露出了猶豫。

可這猶豫隻持續了一瞬。

屏風後突然爆發出江堯恐懼的求救聲：“阿妍！箭！箭要過來了！快救我！”

那聲哭喊徹底衝散了陳妍的猶豫，她看我的眼神裏沒了半分溫度：

“沈川，你為了躲著，連這種話都編得出來！”

“沒有你願意不願意！”

“你活著，就該替陛下擋著！”

不等我再開口，她上前一步，用盡全身力狠狠推我。

我被她推得踉蹌著往前撲，後背的傷口撕裂，疼得我眼前發黑。

耳邊隻剩係統急促的提示音：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異常！此次若受致命傷，將無法複活！】

而身後，陳妍已經轉身衝向屏風，連回頭看我一眼都沒有。

她眼裏，從來隻有那個需要她護著的江堯，從來沒有我這條快要用完最後一次生命的替身。

利箭射向胸口的瞬間，我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往前撲去。

混亂中，我費力地偏過頭，看見那名刺客被按在地上掙紮。

“沈川！”

血紅的視線中，我聽見陳妍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太醫！快傳太醫！”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卻隻咳出一口血沫。

從前九次瀕死，她連句像樣的關心都沒有，如今倒演起情深意切的戲碼。

是怕我死了，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替江堯擋箭的替身吧。

下一瞬，江堯就攔住了陳妍：

“放心吧阿妍，你不是說他能一直複活麼？”

“裝成這樣，隻是騙你的同情而已。”

江堯打斷她，緩步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踢了踢我的身體：

“沈川你裝什麼？”

他臉上的得意更甚，“你以為這樣她就會擔心你麼？”

“你還不知道吧，前九次刺殺，都是阿妍安排的呀。”

“第一次你替我擋箭，她就知道你是個能拿捏的傻子。”

“後來的每一次，就為了測試你這條狗夠不夠忠心，能不能替我擋到最後。”

心口的疼痛遠比心口的箭傷更甚，我緩緩抬起頭，僅存的右眼死死盯著陳妍。

她站在江堯身後，臉色慘白得像紙，嘴唇動了動卻沒敢反駁。

她默認了。

我控製不住地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怪不得她從來不擔心我，怪不得她一次又一次地推我出去，原來我所有的痛苦和傷害都是她帶來的！

【宿主生命體征達到臨界值，將無法複活！將無法複活！】

我猛地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手死死攥住江堯的龍袍，猛地朝城牆外撲去：

“陛下，那這次就讓臣跟您一起死吧。”

掉下城樓的瞬間，我看見陳妍正瘋了似的撲過來。

她趴在城牆上，幾乎目眥欲裂：“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