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們再次要來了一盞新的琉璃燈,將沈知衍推到了第一級台階麵前,冷眼看著他第二次下山。
一陣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但沈知衍知道,今天他要是完不成這項任務,顧清沅根本不會放過他。
接下來的一路上,他還是次次摔。
但這次為了不重新回到起點,每次摔倒,他都用自己的肉身護著琉璃燈。
即使自己摔得滿身傷,渾身都在發疼,卻仍抱著懷中脆弱的燈盞不鬆手。
等沈知衍跌跌撞撞的回到山下,天已經黑了。
他滿身青紫的傷痕,但早已痛到麻木,更疼的,還是他的一顆心。
他的衣物上沾著塵土,頭發上夾雜著樹葉和雜草,整個人狼狽不堪。
就連他的輪椅也已經壞了,走起平路來一顛一簸。
冷風吹的嗚嗚作響,沈知衍身上的衣服磨破了好幾個大洞,被凍得一哆嗦。
上山容易下山難。
顧清沅絲毫沒有考慮過他在下山途中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一輛商務車早早的就在山下等著他,林硯深裹著條暖乎乎的毯子,手裏還捧著一杯熱可可,香氣傳到了沈知衍的鼻尖,他的胃又開始發疼。
他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
顧清沅看著他狼狽的模樣,蹙起了眉,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怎麼回事?”
“硯深特意讓我派了兩個保鏢上去保護你,怎麼還把自己搞成這樣?”
林硯深站在女人身後,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沈知衍是能看到他的得意的。
“沈先生估計是想平息你的怒火,特意把自己搞的一身傷吧。”
“三千級台階都走下來了,想必也不是什麼重傷,沈先生先把琉璃燈給我吧,小寶的病刻不容緩。”
他說著,伸手就要去拿沈知衍懷中的東西。
但下一秒,沈知衍直接揚起了那盞燈,狠狠的摔碎在了地上:
“想拿燈?自己上去拿。”
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讓現場的氣氛陷入了寂靜。
反應過來的顧清沅掐住了沈知衍的手腕:
“你這是做什麼,這也是你辛辛苦苦拿下來的啊,你就這麼摔了?”
與此同時,林硯深的電話鈴聲響了,接通後,他的臉色變得蒼白:
“什麼!你說小寶突然休克了在搶救?”
“好的好的,我和他媽媽馬上趕回去。”
電話是醫院那邊打來的。
顧清沅聽了他的話,也顧不上質問沈知衍了,焦急的詢問林硯深對麵說了什麼。
林硯深的眼眶瞬間就紅了,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掉了下來:
“怎麼辦?清沅,醫生說小寶毫無征兆的突然就快不行了。”
“怎麼沈先生一摔了琉璃燈,小寶那邊就突然傳出了噩耗,沈知衍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還在怨我當年霸淩你的事是不是?”
“小寶他隻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啊,算我這個當爹的求你了,你有什麼報複就衝著我來,不要再害我的小寶了好不好?”
顧清沅的臉上也燃起了怒意,對沈知衍的最後一絲心疼也徹底消散於心間。
她讓司機帶著林硯深先去醫院,自己則是打了車,將沈知衍帶回了家。
輪椅被她扔在了樓下,她半拖半拽著沈知衍上了樓,毫不留情地將他丟在了地上。
離開前,她摸走了沈知衍身上的鑰匙,還將房門從外反鎖:
“等你想明白了,願意和硯深道歉了,再給我打電話吧。”
“在這之前,你就好好待在這裏反省吧,免得再出來禍害小寶和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