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梟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回響,像魔鬼的詛咒。
“舒顏,別急,這隻是個開始。”
我扶著冰冷的盥洗台,看著鏡中那個穿著白裙,卻眼神死寂的自己。
那不是我,那隻是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
程梟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他沒有再逼近,而是靠在門框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去餐廳,我讓人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東西。”
我沒有動,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他也不惱,勾了勾唇角,轉身下了樓。
我知道我沒有反抗的餘地,隻能一步步挪向餐廳。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香氣撲鼻。
他把我按在椅子上,指著一盤色澤鮮亮的糖醋魚。
“吃。”
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這是你以前最愛吃的,我特意讓廚師做的。”
我死死地盯著那盤魚,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程硯知道,我從小就對魚腥味過敏,碰一下都會渾身起紅疹。
他從不讓魚出現在我們的餐桌上。
眼前的這個男人,頂著和程硯一模一樣的臉,卻對我一無所知。
見我遲遲不動,程梟的臉色沉了下來。
“怎麼,還要我喂你?”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粗暴地遞到我的嘴邊。
“張嘴!”
我緊閉著嘴,偏過頭,眼裏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啪!”
筷子被他狠狠摔在桌上,魚肉掉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舒顏,別挑戰我的耐心!”他捏住我的下ac巴,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人,沒有資格跟我說不!”
劇痛讓我生理性的淚水奪眶而出。
程梟看到我的眼淚,眼底的瘋狂卻更盛了。
他忽然笑了,笑得邪肆又殘忍。
“不想吃是嗎?好,那就別吃了。”
他拽著我,將我拖進一個房間。
房間裏沒有床,隻有一麵巨大的屏幕,和一張孤零零的椅子。
他把我扔在椅子上,打開了屏幕。
屏幕上出現的,是大學時代的我。
穿著白裙,在陽光下奔跑,笑得無憂無慮,明媚張揚。
視頻裏,還有程硯的身影,他總是跟在我身後,滿眼寵溺地看著我笑鬧。
那些被我珍藏在心底,如今卻不敢觸碰的回憶,就這樣被程梟血淋淋地扒開,展示在我麵前。
“看到了嗎?”程梟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帶著一絲病態的迷戀。
“這才是你應該有的樣子。”
“笑啊,舒顏,給我笑。”
他掰過我的臉,強迫我看著屏幕上那個快樂的自己。
“學她一樣笑,現在,立刻!”
我看著屏幕,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阿硯,我的阿硯已經不在了,我怎麼可能還笑得出來?
我的沉默和眼淚徹底激怒了程梟。
“不笑是嗎?”他掐著我的脖子,將我從椅子上提了起來,猩紅的眼眸裏滿是毀滅的欲望。
“舒顏,你以為你在給誰守寡?我哥已經死了!”
“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隻會讓我惡心!”
窒息感傳來,我痛苦地掙紮著。
他卻像是欣賞著我的痛苦,緩緩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別忘了,海邊那晚,你穿著這條裙子,對我哥說了什麼。”
“你說,你會永遠像那晚的煙花一樣,為他一個人燦爛。”
我的身體猛地一僵,掙紮的動作瞬間停止。
海邊?煙花?
我和程硯的戀愛平淡如水,他身體不好,我們從未去過海邊,更沒有看過什麼煙花。
程梟口中的那個“她”,到底是誰?
他看著我震驚的表情,誤以為我是想起了什麼,眼底的瘋狂更甚。
“看來你想起來了。舒顏,既然你能為我哥燦爛,為什麼不能為我?”
“還是說,你覺得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