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首的人一來便跪在環衛工的屍體前哭訴。
“媽,我都說了不讓你來掃地,你偏不聽,現在可怎麼辦啊?”
“我就你這一個媽,你死了,我還叫誰去?”
圍觀群眾甚至開始共情起來,忍不住別過頭擦眼淚。
哭訴完後,男人捏著鐵棍突然起身,眼神凶煞地掃視眾人。
“我媽是被誰撞死的?我一定要為她討回一個公道!”
李光耀連忙指認。
“是我姐姐,就是她把人撞死的。”
在我記憶裏,李光耀還是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孩子,他天性活潑,每次回家都會給我帶上很多奇奇怪怪的禮物。
他總說,有我這樣的姐姐是他三生有幸。
可眼前這個人,還真的是我以前那個乖巧懂事的弟弟嗎?
不等我細想,環衛工家屬的兒子已經走到了我麵前。
“我不需要你進監獄,也不需要你賠償,我隻想用我手裏的鐵棍將你打死,給我媽報仇。”
“你知道我媽將我養大有多不容易嗎?而你就一腳油門便結束了她的生命。”
上一世,我被環衛工兒子這段話感動得不能自已,直至棍棒落下來都沒有反抗。
可後來我才明白,他這不過是鱷魚的眼淚。
就當棍棒要落下時,警察突然上前製止。
“這件事情還沒調查清楚,行車記錄儀也還沒有恢複好。”
“你們做家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肯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環衛工兒子赤紅著眼睛,大聲吼道。
“還有什麼是沒查清楚的?她都測出酒駕了,並且連自己的家人都指認了她,還能有假嗎?”
似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我,似乎無論我怎麼說都洗脫不了嫌疑。
可我不能重蹈覆轍,上一世我不能說話,而現在,我有了替自己辯論的資格。
我隻身上前,走到環衛工人的屍體旁,看著她嘴角已經凝固的血液。
血液的顏色很不對勁,不是深紅,而是更接近黑色。
環衛工兒子看著我奇奇怪怪的舉動,頓時惱羞成怒。
“我媽都被你撞死了,你還裝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做什麼?”
“今天要是不打死你,我就對不起死去的母親。”
若不是警察將他拉住,恐怕他真的會將我打死。
而一開始還在替李光耀求情的陳蘭,此時也蜷縮在人群的角落裏。
她恐怕就想看見我被活活打死吧。
警察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便想將我帶回警局。
以免對外界影響不好。
可我還是鎮定地站在原地,思索一會兒後,才又開口。
“警官,能不能讓法醫來一趟?”
警察有些不解。
“普通車禍,沒必要請法醫到場。”
我深吸口氣告訴他。
“隻有法醫來了,才能證明環衛工是被撞死的,還是撞之前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