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涼月這般護在陳澤靖麵前,倒顯得他倆是一對壁人。
我突然想起了三天前。
那也是一次聚會,季涼月和陳澤靖中途離開包廂很久。
我心裏不安,找了出去,最後在衛生間門口看到了他們。
走廊的燈光昏暗,陳澤靖雙手放在季涼月的腰腹之間,兩人貼得極近,姿勢曖昧得讓人作嘔。
我憤怒地衝過去時,陳澤靖正巧幫季涼月係好襯衫最下麵的扣子,然後用那雙總是帶著戲謔笑意的眼睛看著我。
“思恒哥,你別誤會,月月扣子開了,我幫她弄一下。”
季涼月則一臉坦然,甚至帶著幾分被我打擾的不悅。
“寶寶,你別多想,我隻把小靖當親弟弟。”
“你知道的,我是獨生女,自小就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小靖算是圓了我的夢了。”
“他就是個沒長到的毛頭小子,不懂那些勾心鬥角,我和他玩鬧一下,沒什麼的。”
我當時都驚呆了,她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說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話的?
那晚,我們大吵一架,我提出了分手。
季涼月卻一改之前的強硬,抱著我賭咒發誓,甚至掉下幾滴眼淚。
她道歉態度太過誠懇,我念著我們三年的感情,最終還是心軟了。
現在想來,我不是舍不得這段感情,我隻是舍不得我付出的那三年。
一段已經爛掉的感情,我卻還死死攥在手裏,妄想它能起死回生。
何其可笑。
“我們分手吧。”我趴在地上,聲音嘶啞。
季涼月愣了一下,隨即嗤笑出聲。
“又提分手這招,紀思恒,我願意哄你一次,不代表我次次都會哄。”
她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她。
“欲擒故縱用得太多,會惹人厭煩的。”
我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心中對她最後的一絲情意,煙消雲散。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紀思恒,是紀家的公子。你們今天在我家林子裏這麼對我,想過後果嗎?”
“你們有幾個膽子,敢害紀家的人?”
話音落下,現場瞬間炸開了鍋。
“哈哈哈哈!紀家?他說是哪個紀家?”
“還能是哪個?就是那個權勢滔天的紀家啊!咱們腳下這片景區,不就是紀家的產業嗎?”
“我的天,他是不是糖吃多了把腦子吃壞了?就他這山裏泥腿子的樣,還紀家公子?”
陳澤靖笑得最誇張,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假惺惺地走過來,拍了拍季涼月的肩膀。
“哎呀,行啦行啦,都是大美女,別逗人家單純的小哥哥了,沒看到他都要哭了。”
“再逗下去,小心人家說自己是秦始皇,要砍你們頭呢!哈哈哈......”
又是一陣刺耳的哄笑聲。
直到他們笑夠了,陳澤靖才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藍白色的注射筆。
是我的胰島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