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沐安被關在密室,分不清晝夜。
直到密室門再次打開,她連滾帶爬衝出去,想要得知蘇蘇的消息。
卻看到沈卿念披著一身白袍,嘴中振振有詞地念著咒語。
她心口驟然一縮:“現在過了多久了?我的蘇蘇,怎麼樣了?”
“夏小姐,節哀。”沈卿念仰頭看天,歎了口氣:
“我沒想到蘇蘇體內的惡鬼如此強大,為了脫身,特地聯合當地的瘟鬼,讓他染上了埃博拉。”
一顆無聲的炸彈,在腦海轟然引爆,蝕骨的寒意從脊椎瞬間衝至頭頂。
“怎麼可能,蘇蘇不會有事的......”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
沈卿念一臉憐憫,讓管家打開手機。
【一位中國幼童在中非感染埃博拉,已不幸身亡。】
新聞裏,配著無比淒慘的視頻。
一個孩子七竅流血,大口大口地嘔出自己的臟器,隨後臉色逐漸灰敗下去。
臨死前,死不瞑目地喃喃著:“媽媽......”
這個孩子正是蘇蘇!
一股毀滅性的劇痛,瞬間席卷了所有神經
夏沐安僵愣在原地,感覺不到心跳,也感覺不到呼吸了。
身旁的沈卿念悲天憫人,又放出一段視頻。
夏沐安的眼前瞬間湧入一堆飛濺的殘肢,隻見視頻裏的人揮刀一下又一下砍在麵目全非的幼小身體上。
“被瘟鬼沾上的人,死後也會禍害人間,我隻能叫人把他的骨頭碾碎,燒成灰燼,讓他魂歸自然。”
“啊!!!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夏沐安發出一聲極為淒厲的吼叫,眼裏隻有無盡的恨意。
她發瘋地撲向沈卿念,恨不得抓爛這張虛偽的嘴臉。
手指堪堪抓到一根發絲時,卻被一股巨力踹飛在地,掙紮著剛要爬起,
“啪!”淩厲的掌風狠狠扇在她臉上,臉頰頓時高腫無比。
“瘋夠了嗎?”靳臨淵牢牢把沈卿念護在身後,神情讓人膽寒:“卿念已經盡全力在救蘇蘇了,可蘇蘇的命數至此,怪不得任何人!”
“如果不是你聽信沈卿念的胡言亂語,非要把蘇蘇送去非洲,蘇蘇壓根就不會有事!”
夏沐安哭得撕心裂肺,雙眸都泣著血。
靳臨淵忽然心口一緊,語氣放緩了些:
“沐安,我理解你的喪子之痛,作為補償,將來卿念生下了孩子,也認你做母親。”
補償?
認下自己仇人的孩子,比殺了她還不如!
更何況,她的孩子才死,他就已經準備好和沈卿念要個孩子了。
夏沐安臉色慘白,搖著頭退後,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我要報警......”她發出嘶啞無比的哽咽,“就是沈卿念謀害了我的孩子!”
“夏小姐,你怎麼能恩將仇報......”沈卿念眼角委屈地落下一滴淚。
靳臨淵薄唇一抿,神色陰冷,輕輕開口,“蘇蘇的骨灰我找人收集了些,如果你想讓他早點入輪回的話,就老實點,不要再找卿念任何麻煩!”
他竟然拿著蘇蘇的骨灰做威脅!
夏沐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全身劇烈戰栗。
原來蘇蘇的命,對靳臨淵而言,還比不上懷裏女人一滴眼淚。
這就是她死心塌地愛了十五年的男人。
心臟被人一刀又一刀淩遲,終於斬斷了所有的生機。
她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中。
再次醒來時,夏沐安是被冷醒的,院中大雨澆在她傷痕累累的身軀上,又疼又癢。
她嘴角牽出一抹苦澀,就算她吐血昏倒,那個曾經見不得她受一點傷的男人,也隻會冷眼旁觀了。
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回到屋裏拿出一份離婚協議書,一瘸一拐地朝夏家走去。
當年嫁給靳臨淵的時候,即便他發了毒誓要對夏沐安一輩子好,可夏父還是不放心。
他覺得靳臨淵偏執到不可掌控。
因此,逼著他簽了一份協約。
倘若以後夏沐安要離婚,協議不用靳臨淵親自簽署,可由她的家人代簽。
夏沐安曾嗔怪父親杞人憂天,卻不想一語成讖。
這份協約竟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