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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聞京眼神冰冷刺骨：“周滿，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逼死你唯一恩人的弟弟，你才滿足？”

這話像是刺紮入周滿心裏。

可他情緒不穩定，她隻能再次聯係溫醫生。

最後她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我沒有這個意思......”

打車過來的溫清清，很快站定在李聞京身邊，不斷拍著他的後背：“沒事了，沒事了。”

得知他們的爭吵內容，溫清清露出小太陽一樣的笑容：“聞京，要是我是你姐姐，知道這些畫讓你難過，讓你們起了爭執，就一定會把它們通通燒掉的。”

周滿連忙搖頭：“不！明月姐才不會這麼做！”

可和李明月三分相似的溫清清成為現在李聞京的執念，亦是他的掌心朱砂痣，恨不得放在心頭供奉的神。

他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她的話。

李聞京漠然：“她這麼說，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信她說的！”

“我們現在就燒！”

周滿站定在門口，張開雙臂堅定阻攔，怒道：“李聞京！你忘了當初你因為弄臟一張畫，被明月姐停了三個月的卡，忘了你買錯顏料牌子，明月姐一晚上沒睡好，忘了你隻是不小心弄出一點褶皺，就被明月姐罵了三天嗎？”

她越說眼睛越紅。

李聞京聽著眼睛也紅了，“我沒有忘！可是已經過去十三年了！周滿！”

“說不定我姐，就是這麼想的呢......周滿，人是會變得，說不定，她想在地下也看看這些畫呢？”

“滾開！不要攔著我做我姐想要做的事情！”

對著瘋魔了的李聞京，周滿徒然生出濃烈的無力感。

她被他推開，額頭磕著牆角帶來一陣眩暈，等她回神，畫室裏的畫已經全部燒在了火盆裏。

無數煙塵在飛，紅色的火光種種跳躍，周滿來不及多想就撲過去。

她不管不顧地踢翻火盆，又抓又踹地搶救出一幅畫，殘缺的畫紙隻留下全家福裏的上半張。

李聞京驚駭，終於恢複一點清明，拽住周滿，“你是瘋了嗎？！”

她額頭帶著血跡，手臂也有燒傷的燎泡，卻緊緊抱著懷裏的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周滿看到床邊守著的李聞京。

他眼底怒意難消，“有必要嗎？隻是一些畫，沒了就沒了......”

周滿打斷：“李聞京！真燒完了，等你冷靜下來，等你某一天看不到東西！到時候後悔的隻會是你！我了解你！”

李聞京被戳穿了心思，但沒承認，隻是撇開頭：“我沒讓你搶，是你活該！”

好像隻有不斷用言語刺痛她，他才能得到一絲喘息。

這次爭吵力竭，她將畫抱到懷裏後，翻身背對李聞京，很快在藥物的作用下陷入昏睡。

耳邊是縹緲的聲音。

“聞京，你看她這麼痛苦，看出她有些在意姐姐的樣子，會覺得好受一些嗎？”溫清清問。

“我心理是好受了一些，可......”李聞京茫然。

溫清清打斷：“好受一些，就代表是有用的。”

周滿再次醒來時隻看見了溫清清：“你沒說，你會燒畫......”

溫清清得意開口：“周小姐，我又一次展示了我的治療手段是有用的......”

她意有所指：“想要好起來，總要犧牲一些東西的，不是嗎？”

這是一場他們精心設計的局。

而周滿早就甘心入局。

周滿想著剛剛聽到的那些對話，苦澀抿了下嘴角：原來她的痛苦難受，真的是李聞京好起來的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