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清晏為了養妹將我和女兒趕出家門的第三年,突然想起給女兒慶祝生日。
出發前,女兒興高采烈地和我說:“媽媽,等我回來。”
我也笑著和她揮手,沒想到再次見到她是在醫院。
醫生告訴我,謝清晏讓女兒給軒軒捐了一顆腎。
我心臟不由一顫。
軒軒,正是謝清晏養妹,蘇憐月的兒子,兩個月前撿出尿毒症。
原來謝清晏接走女兒,根本不是為了給她慶生,而是為了給軒軒配型。
“媽媽,你看,這是爸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女兒躺在病床上,手裏拿著一個半新的小汽車,高興地舉給我看。
說到‘爸爸’兩個字,她蒼白的臉上才帶上了一絲紅暈,眼睛也亮晶晶的。
她坐起來,趴到我耳邊小聲說:“媽媽,爸爸說,我以後可以叫他爸爸了。”
我聽後,心裏不由湧起一陣酸澀。
三年前,蘇憐月的丈夫去世,她的回家,成了我和女兒的噩夢。
蘇憐月每日哭哭啼啼,軒軒也吵著要爸爸時,是謝清晏主動站出來,對他們承諾,“以後我就是軒軒的爸爸,我可以照顧你們母子一生一世。”
可軒軒還指著女兒不依不饒,“你是我爸爸,那她是誰?我不要和別人分享爸爸。”
他的一句話,謝清晏就強逼女兒改口,叫他叔叔。
女兒改不過來,謝清晏就準備了一個一寸厚的戒尺。
她叫一句爸爸,就被打一下手心。
我被鎖在門外,隻能聽到女兒越來越嘶啞的哭聲。
那天過後,女兒如謝清晏所願,再沒叫過他一聲‘爸爸’。
如今,他用一聲‘爸爸’,一個玩具汽車,就換走了女兒的一顆腎。
果然,謝清晏對女兒的所有饋贈,都是寫好了價格。
“媽媽,我想爸爸了,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女兒拉著我的袖子,小聲請求。
我不忍她失望,也想親口問問謝清晏憑什麼瞞著我,擅自摘了女兒一顆腎。
於是,我帶著女兒打聽到了軒軒的病房。
臨進病房前,女兒還很鄭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病服。
我們進去時,謝清晏正在喂軒軒喝粥,眼裏是我和女兒從未見過的溫柔。
一旁的蘇憐月舉起手機記錄下了溫馨的一幕。
女兒見此,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小心翼翼對謝清晏喊出了,“爸爸......”
話音未落,病床上男孩驟然搶過謝清晏手中的熱粥劈頭蓋臉的像女兒砸來,囂張罵道:“小野種,亂叫什麼!這是我爸爸,不許你喊。”
我心疼地擦掉女兒臉上的熱粥,看向謝清晏,咬牙道:“你就為了這樣的人,摘掉了念念的一顆腎?”
“可你又憑什麼擅自做主,讓我女兒給他捐腎?”
女兒也看向謝清晏,弱弱地問,“您不是說,我可以叫您爸爸了嗎?”
謝清晏身體一僵,躲開女兒的目光看向我,“這是助人為樂的事,對念念以後的價值觀塑造也好,並且,念念也沒有生命危險。”
他摘了女兒的一顆腎,竟被他說的如此風輕雲淡。
我的指尖狠狠掐進了掌心。
“念念,以後你還是叫我叔叔。”謝清晏終於看向女兒,眼神淡漠的像看陌生人一樣,“別惹軒軒生氣。”
女兒怔怔的站在原地,像做錯事的孩子。
她不懂怎麼才一天,爸爸就變了。
我卻知道,因為謝清晏根本不愛我們。
我和女兒隻是他的工具。
他偶爾的溫情,不過是想榨取我們身上最後的價值。
就像六年前,蘇憐月嫁人那日,他突然毫無預兆的和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