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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晚星的畫作拍出八千萬天價,她在慶功晚宴上當眾親吻了她的策展人。

次日的私人慶功派對上,我平靜地提出離婚。

她愣在原地,隨即冷笑:

“就因為我吻了他,你就要毀掉我最重要的時刻?”

“江嶼是幫我在國際藝壇站穩腳跟的貴人,沒有他哪有我的今天!”

她忘了,陪她在地下室畫到淩晨三點的人是我,賣車賣表供她去巴黎進修的人也是我。

可她現在隻記得江嶼的功勞。

從挑選畫材到決定參展作品,從日常餐食到巡回展行程,她事事以江嶼的喜好為準。

就連我父親手術那天,她也要拋下我去參加江嶼的生日晚宴。

每次我表達不滿,她都說我心胸狹隘:

“江嶼為我打通了多少人脈,你能不能有點格局?”

久而久之,我這個丈夫,反倒成了他們藝術共鳴路上的絆腳石。

滿座賓客噤聲時,林晚星攥緊酒杯:

“要離婚可以,以後別哭著回來求我。”

我輕輕點頭。

為了她的藝術夢想,我放棄了博士學位,做了十五年幕後支柱。

現在,是時候追尋自己的光了。

01

搬出我們曾經共同的家,過程比想象中簡單。

那個家裏,屬於我的東西很少,少到一個行李箱就能裝走。

林晚星在我收拾東西時,隻是冷眼旁觀,末了丟下一句:

“希望你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我在城市另一端租了個小公寓,開始了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

然而,十五年與社會半脫節的經曆,讓我找工作屢屢碰壁。

設計行業早已日新月異,我空有理論基礎和過時的工作經驗,投出的簡曆大多石沉大海。

偶爾,我會從共同朋友那裏聽到林晚星的消息。

她和江嶼的合作愈發緊密,新係列的作品備受追捧,被稱為“藝術界的神雕俠侶”。

每次聽到這些,我的心都會像被細針紮過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一次,我好不容易得到一家小型設計工作室的麵試機會,麵試官對我的作品集不置可否,反而意味深長地問:

“陳先生,聽說您一直是林晚星女士的......全職家屬?恐怕很難適應我們這裏高強度、快節奏的工作。”

我黯然離開。

原來,“林晚星的丈夫”這個身份,在離開她之後,依然是我的烙印和枷鎖。

生活所迫,我不得不放下身段,去一家畫廊應聘助理的職位。

巧合的是,那家畫廊正在代理林晚星的作品。

更巧合的是,在我麵試的那天,林晚星和江嶼正好前來洽談新的展覽計劃。

在畫廊老板複雜的目光中,我們狹路相逢。

林晚星看到我,眼神裏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化為濃濃的失望和鄙夷:

“陳默,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離開了我也能行?甚至不惜到這種地方來?”

她環視了一下這家並不算頂級的畫廊,

“如果你需要錢,可以直說,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給我難堪。”

江嶼站在她身後,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在欣賞一場與己無關的鬧劇。

“我隻是在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

我試圖保持平靜。

“工作?”林晚星像是被刺痛了,

“你知不知道這家畫廊正在努力爭取我的簽約?你在這裏,讓別人怎麼想?覺得我林晚星刻薄到連前夫都要打壓嗎?”

又是這樣。

永遠把她的形象、她的事業放在第一位。

“晚星,別激動。”

江嶼適時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陳先生可能隻是一時困難。或許,我可以介紹他去朋友的藝術品修複工作室幫幫忙,雖然辛苦,但總歸是份收入。”

他那施舍般的語氣,讓我胃裏一陣翻騰。

“不必了。”我冷冷拒絕,

“我的事,不勞江先生費心。”

“陳默!”林晚星拔高音量,

“江嶼是真心想幫你!你能不能別總是這麼不識好歹,把你的那點可憐的自尊心收一收!有點格局行不行?”

又是格局。

在她眼裏,我所有的感受、我的掙紮、我的自力更生,都成了沒有格局的表現。

那場麵試自然不了了之。

畫廊老板客客氣氣地送我出門,表示“廟小容不下大佛”。

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和憤怒。

原來,離開她,我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都如此艱難。

她的“光環”成了籠罩我的陰影,她的“貴人”隨手施舍的“幫助”都像是一種羞辱。

02

就在我幾乎要被現實擊垮,考慮是否要接受一些與藝術圈毫無關係的底層工作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聯係了我。

蘇晴,我曾在她創業初期,因為她一幅非常重要的參展作品在運輸中受損,而憑借自己早年學過的修複技術,連夜幫她修複如初,挽回了巨大的損失。

她一直記得這份人情,隻是後來我全心撲在林晚星身上,聯係便少了。

如今,她已是一家發展迅猛的文創品牌“初心”的創始人。

她不知從何處聽說了我的事,直接找到了我的小公寓。

“陳默,聽說你出來了?”

蘇晴快人快語,眼神裏沒有同情,隻有欣賞和肯定,

“早就該出來了!你的才華和能力,給林晚星當保姆簡直是暴殄天物!”

她的話像一道光,劈開了我連日來的陰霾。

“我這裏缺一個設計總監,負責新產品線的開發和整體美學把控。”

蘇晴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十五年沒正式工作,但你的功底、你的眼光、還有你對材料和工藝的理解,是那些隻會用電腦軟件的年輕設計師比不了的。”

她向我展示了“初心”的品牌理念——

回歸本真,關注情感與記憶的物化。

這與我一直以來壓抑在心底的設計理想不謀而合。

“蘇晴,我......”

我有些哽咽,十五年來,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我的價值,而非我是“林晚星的丈夫”。

“別廢話了。”

蘇晴拍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看重的是你的潛力和你的魂。來吧,陳默,我們一起做點真正有意義的東西。”

那一刻,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這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個證明自己、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加入了“初心”。

工作的確充滿挑戰,我需要瘋狂地學習新軟件、新工藝、新市場動態。

但埋藏心底多年的設計熱情被徹底點燃,我幾乎廢寢忘食地投入其中。

蘇晴給了我極大的信任和空間,團隊裏的年輕人也很快被我的專業和拚勁折服。

就在我帶領團隊攻克一個新係列的關鍵技術時,林晚星的電話打了過來。

距離我提出離婚,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怒氣:

“陳默,你在哪?馬上回來一趟,我們需要談談。”

“我在工作,很忙。有什麼事電話裏說吧。”

我的語氣平靜無波。

“工作?”她嗤笑,

“你能有什麼正經工作?陳默,別鬧了。下個月我在紐約的個展開幕,你跟我一起去,對外我們還是夫妻。”

我幾乎要氣笑了。

在她心裏,我依然是那個可以隨時呼來喝去,為了她的“大局”必須犧牲一切的前夫。

“林晚星,我們已經在談離婚了。你的展覽,與我無關。”

“陳默!”她語氣尖銳起來,

“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江嶼的事情鬧脾氣?我都說了那是逢場作戲,是為了藝術!你能不能成熟一點,體諒一下我的難處?這次展覽關係到我的國際地位!”

又是這一套。

藝術是她的尚方寶劍,可以斬斷一切人情倫理。

“你的藝術,你的地位,都與我無關了。”

我冷冷地說,“我很忙,以後沒有重要的事,不要再聯係我了。”

說完,我掛斷了電話,順手將她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心中不是沒有波瀾,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的快意。

我將全部精力投入到“初心”的新係列創作中。

這個係列,我命名為“重生”,融入了我過去十五年的感悟、掙紮與新生。

作品運用了被忽視的傳統工藝和環保材料,形態質樸卻充滿力量,講述著關於破碎、修複與綻放的故事。

“重生”係列一經推出,憑借其獨特的概念和深刻的情感共鳴,在市場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甚至吸引了幾家權威設計媒體的關注。

業內開始有人打聽“初心”那位神秘而才華橫溢的新任設計總監。

我逐漸找回了自信,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舞台。

我不再是“林晚星的丈夫”,我是設計師,陳默。

03

就在“重生”係列獲得成功,我準備乘勝追擊時,蘇晴麵色凝重地找到了我。

“陳默,我們遇到麻煩了。”

她將一份資料放在我麵前,

“我們下一季主打產品計劃使用的某種特殊環保塗料,其國內獨家代理權,剛剛被星嶼藝術基金高價搶走了。”

“星嶼藝術基金?”我皺眉,這個名字很陌生。

“是江嶼剛剛成立的基金會,背後顯然有林晚星的資金支持。”

蘇晴看著我,“他們是衝你來的。”

我心中一沉。

原來他們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我。

用這種手段,是想逼我就範,或者幹脆讓我一敗塗地。

“而且,”蘇晴歎了口氣,

“業內開始有一些關於你的流言,說你竊取了林晚星未公開的創作理念用於商業設計,說你離開她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我握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他們不僅要斷我的路,還要毀我的名。

“我們現在怎麼辦?更換材料的話,整個係列的概念和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團隊裏的年輕設計師們麵露憂色。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十五年與林晚星在一起,我見識過藝術圈最光鮮的一麵,也窺見過其下湧動的暗流。

江嶼的手段,看似高明,卻也並非無懈可擊。

“這種塗料,除了國內代理,我們是否可以直接聯係海外生產商?”

“可以是可以,但進口手續繁瑣,周期長,成本會高出很多,而且量小人家不一定願意接。”

供應鏈的同事回答。

“成本問題我來想辦法。”

蘇晴立刻表態,“陳默,你有思路就行,公司支持你!”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迅速部署:

“立刻聯係海外生產商,哪怕成本高,先保證小批量樣品和生產驗證。”

我目光銳利起來,

“收集星嶼基金不正當競爭的證據,包括他們突然高價截胡代理權的資金往來記錄。同時,準備好我們重生係列完整的設計手稿、時間線和靈感來源,應對任何汙蔑。”

我深知,退縮和忍讓隻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這一次,我必須迎戰。

在一場重要的藝術與設計跨界交流晚宴上,我作為“初心”的設計總監受邀出席,而林晚星和江嶼作為藝術界的明星,自然是全場焦點。

這是我離婚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與他們相遇。

林晚星看到我與業內同行侃侃而談時,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江嶼則依舊保持著風度,但眼神明顯冷了幾分。

中途,我在露台透氣,林晚星跟了出來。

“陳默,你到底想幹什麼?”

她語氣急促,“那個品牌,還有那個蘇晴......你就是故意要和我作對,要打我的臉是嗎?”

“林小姐,我想你誤會了。”

我疏離而客氣,

“我在初心工作,憑的是我的能力和汗水。我們隻是在正常的商業軌道上運行。”

“正常的商業?”

她逼近一步,壓低聲音,

“你是不是想要環保塗料?我告訴你,江嶼已經拿到了獨家代理,你們休想得到!還有,那些流言,你最好自己識相點離開否則......”

“否則怎樣?”

一個清亮的聲音介入,是蘇晴。

她微笑著走過來,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姿態親昵,

“林大師,是在威脅我的設計總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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