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腳步在最後一格樓梯停滯。
鑰匙孔怎麼也插不進去。
我蹲下身體,顫抖著裹緊自己。
被拐賣的日子,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住的地方又臟又破。
可我卻過得很安心。
用十斤豬草就能換飯菜填飽肚子,不會有突然落下的鞭子。
窗下透過來一點光亮。
我尋著光源望下去,溫景川舉過手電到頭頂,望著我的方向。
我想起來他和我一樣都怕黑,有次他被關在器材室,找到他的時候,他因為低溫暈了過去。
過去的事情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以至於下課後聽到有人叫我,下意識應了一聲。
回頭看到溫墨白的臉,書掉落。
他撿起來,眼鏡後一雙眼隱忍著情緒。
“羨羨。”
他親昵的叫我。
我才看到他的名牌,燙金的名牌上昭示著他如今的身份,大學教授科研大佬。
曾經也是我最親近的三哥。
可當麵我被霸淩時,走投無路告訴溫墨白,他正忙著物理競賽,敷衍的回了我一句,“同學間打鬧很正常,你忍讓別人一些,別總陰沉著臉色。”
“別人受不了你的壞脾氣很正常。”
他當時若回頭看一眼,我滿身的傷痕和絕望的眼神。
我不至於......
說到底他們都走上了想要的人生,隻有我被留在原地。
“溫…教授。”我冷淡疏離的喊了一聲,從他手裏奪過書本。
溫墨白眼神動了一下,下意識想追上來。
有同學暫時攔住了他。
我得以脫身。
這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找了過來。
十月初秋,天氣卻有些冷。
正晃神,肩上一沉,溫墨白將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羨羨,我來晚了。”
他下意識伸手想整理我淩亂的發絲。
我退後一步,避開他的動作。
“溫教授,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我脫掉外套給他,等著公車。
沒想到他追了上來。
我坐上公車,他開車追在後麵。
隔著車窗,他和我對望,眼睛裏情緒波瀾。
他用口型和我比劃。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