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是一個渾身銅臭味的商賈之女罷了,也配上我侯府的族譜?”
“阮允棠,你不過是侯府百年富貴的墊腳石,如今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下地獄去吧......”
惡毒至極的聲音還在耳邊徘徊,睡夢中的阮允棠恨得牙根癢癢。
睡前,她看了一本名為《落魄白月光逆襲殺瘋了》的小說,裏麵剛好有一和她同名同姓的人物。
但此人不是逆天改命的女主,而是被作為女主對照組,一手好牌打得稀碎的炮灰女配。
阮允棠。
天璽朝首富家獨女,阮家富可敵國,生意遍布天下,爹娘更是不折不扣的女兒奴,打她生來就受盡了寵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十六歲那年,定徳侯府主動上門提親,爹娘更是為了讓她有底氣,掏空半數家產當她的陪嫁。
卻不想這樁婚事,就此葬送了她。
大婚當日,夫君就借口兼祧兩房,牽著白月光拜堂,逼她守著長房牌位當寡婦。
她據理力爭,婆母一巴掌扇過來,逼著她認命。
她在後宅流幹了淚,被榨幹千萬嫁妝,還被逼著過繼了白月光的兒子,都這樣了還將原本落魄的侯府打理的如日中天,最後卻被毒酒穿腸,扔去了亂葬崗。
臨死前,夫君摟著白月光得意大笑。
這劇情,太踏馬憋屈了。
阮允棠卷被子翻個身,氣得乳腺不通,她想:如果她能變成小說裏的阮允棠,她一定左勾拳、右發瘋,讓這一家子悵鬼們知道,什麼叫做現世報......
“諸位,這便是我的妻室,宋氏小姐清雪,我此生唯她一妻。”
阮允棠被這慷慨的宣告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剛好看到麵前有一俊俏的男子,懷裏還如珍寶般擁著一個溫婉嬌小的女子。
細長的眸中淬著幾分得意和取笑。
這是,什麼情況?
下一刻,她的腦海裏忽然多出了許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小說的文字描述變成了真切的感受。
她真的曾咽下萬般委屈,枯敗於侯府後宅,被毒死後隨意丟在亂葬崗,連屍首都被野狗分食。
痛和滔天的怒火如洪水般襲來,阮允棠捂住心口,眼眶隨之變得猩紅。
她竟然穿書了。
而眼下正是阮允棠帶著豐厚嫁妝嫁來侯府,世子賀啟洲卻宣告宋清雪為世子妃,她為已故長房長嫂之時。
宋清雪淺笑著上前一步,朝著她盈盈一拜,聲音嬌嗲:
“日後我與世子夫妻二人還要仰仗長嫂多多照料了,若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希望長嫂看在大哥的麵子上,多多擔待才是啊。”
賀啟洲惡劣地扯唇一笑:“是啊,長嫂。”
阮允棠咬緊後槽牙:
狗屁的長嫂。
區區一句長嫂便輕而易舉將她的身份定下來。
原主人性子溫吞,自覺出身不高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但她不會。
帶著萬貫家財守活寡,不爭不搶盡心盡力還被殺,是可忍熟不可忍,叔能忍嬸也忍不了啊。
阮允棠直接零幀起手,“啪”的一掌猛地甩在賀啟洲臉上,冷笑:
“世子爺這局移花接木玩得可真好,我原以為你求娶我是真心愛戀我,今日方知你竟是讓我來嫁個死人,還將嫁妝憑白送你們,你當我們阮家,是來精準扶貧的嗎?”
賀啟洲被打蒙了,賓客們也懵了。
還未見過誰家新娘子竟會在新婚當日抽新郎官一個耳光的。
被戳中心事的賀啟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狼,目眥欲裂:
“阮允棠,你竟敢對夫君不敬,還敢貶損侯府和大哥,你還有沒有半點的教養?”
阮允棠好看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冷戾:
“和我談教養,你們還不配。”
話音落下,阮允棠忽感胸腹絞痛,但僅一瞬就消失,她隻以為是自己大怒的緣故。
“夫君。”
宋清雪哭著撲進賀啟洲的懷裏,梨花帶雨的模樣煞是可憐,她疼惜地撫著賀啟洲被打紅的側臉,之後道:
“大嫂,您即便是不滿,卻怎麼能對世子動手?你若是有氣便衝我來好了,不要為難夫君......”
瞧瞧,多麼溫婉懂禮,若非阮允棠知曉原主的死是宋清雪一手促成,便當真要被她如今這副小白花的模樣給騙了。
記憶裏,宋清雪親手端著一杯毒酒來找她,可也是這副笑盈盈的模樣。
說的話卻是:“阮家已敗落,你若是不喝這毒酒,明日阮家便會被隨意扣上一個由頭抄家,你自選吧......”
為了家人,阮允棠隻能含恨飲下那本鳩酒。
心裏翻騰著怒火,阮允棠捏緊掌心上前一步,打量宋清雪一圈,之後故作驚訝。
“呀,宋家不是世子爺外祖家嗎?原來宋小姐就是當年落魄之時來投奔侯府的表妹啊,你們怕不是早就已經私下苟合了吧?”
賀啟洲和宋清雪臉色登時大變。
眾人竊竊私語,那種鄙夷的目光猶如火焰一般,幾乎快要將他們二人烤熟,一時間連宋清雪麵上的表情都險些繃不住。
阮允棠又加上一把火。
這怎麼可以。
宋清雪急忙去拽賀啟洲的衣袖:“夫君......”
侯府爵位是世襲,三代皆為平庸之輩,如今早已是一幅空架子,若是阮允棠真的走了,他們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自然也知道輕重厲害。
阮允棠卻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她掉頭就走:
“來人,將嫁妝給我抬回府。”
看著他吃癟的模樣,阮允棠心裏滿是暢快,即將和他擦身而過之時,賀啟洲無能怒吼。
“阮允棠,侯府容納你是給你麵子,你別不識抬舉,你今日若離開,往後京城再無人敢娶你,你別後悔。”
阮允棠嗤笑:“我悔你大爺......”
話音剛落。
【嘀嘀嘀】
【係統檢測到宿主偏離主線劇情、違背人物設定,正在強行回正,若冥頑不靈則會被係統抹殺,警告。】
下一刻,絞痛如洪水般襲來,阮允棠隻覺天旋地轉,仿佛皮肉、骨頭、內臟都被這種痛給撕碎。
她猛地朝著賀啟洲倒過去,隨即,她的聲音不受控製的幹巴巴地響起。
“是允棠的錯,隻要能入侯府,侍奉世子和公婆,允棠願意嫁給大少爺。”
“請世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