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夏希顏被囚禁的最後一天。
她手腳帶著鐐銬,長衣下滿是傷痕,被栓在留觀室裏,等待教管老師放人。
這裏並非監獄,而是一所名媛培養院。
夏希顏被關在這裏整整一年,隻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那男人叫封景淵,是江城頂級豪門的太子爺,因為強迫症,對另一半有著嚴苛的標準。
比如:性子要溫柔嫻靜,體重永遠88斤,腰圍不能超過80厘米,頭發保持80厘米的黑長直,衣裙必須過膝,不能大聲說話,走路要小步快走,再好吃的飯也不能超過三口。
在眾多標準之下,世家大族的千金都望而卻步。
可夏希顏這個暴發戶的女兒卻是鐵著頭,纏上了封景淵。
三年來,她克製張揚的性子,努力向那套標準靠近,笨拙地討好他。
甚至去求父親,以半副身家作為利益交換,想法設法讓她住進了封家。
一年前,她大著膽子向封景淵求婚,出乎意料,男人沒拒絕。
他戴著金絲框眼鏡,翹腿坐在椅子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麵。
“老實說,我喜歡你,但你離我的標準還差的遠,要是你肯去進修一年,重新學習豪門禮儀,我可以答應娶你。”
夏希顏高興極了,一夜之間,整個江城都知道了她這個“封家預製未婚妻”。
可被送進來之後,夏希顏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什麼培養院,而是一座徹徹底底的囚牢!
和其他光鮮亮麗的名媛不同,她被單獨隔/離出來,對著封家的標準一一矯正,隻要有一項達不到,就會受到非人的折磨。
一年裏,她被人按在地上喝過汙水,在暴雪裏跪過一夜,用電擊椅電過全身,更是被打斷了三根肋骨。
一開始她哭得聲嘶力竭:“我是封景淵的未婚妻,如果他知道你們這樣對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可裏麵的人沒有絲毫心軟,接著就給了她00個耳光。
那次之後,夏希顏的左耳失去了聽力,她學乖了。
事事隱忍,不再反抗,她默默的等,隻為等今天,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她會一五一十地跟封景淵彙報這裏的惡行,要讓這裏折磨她的每個人都付出代價!
留觀室裏有保鏢在值班,牆上的電視外放著新聞。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吸引了夏希顏所有的視線。
很久不見,封景淵好看依舊,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蹲著,為一個女人換下高跟鞋。
記者蜂擁而上,“封先生和白晚寧小姐真是登對,兩位如此恩愛,想必是好事將近了吧。”
麵對記者拋出的問題,封景淵深情地看著白晚寧,勾了勾唇,選擇默認。
夏希顏的腦子閃過一片空白,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裏麵炸開。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電視,又被沉重的腳銬絆倒,摔了滿身的土。
電視上的女人一頭金色的大波浪,穿著深藍色的超短裙,站在陽光下放聲笑。
她身上的每一點,行為的每一項,都不符合封景淵的標準,可偏偏就是站在了他的身邊。
夏希顏躺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滿身狼狽,眼淚止不住的流。
所以,封景淵的喜歡根本無關乎什麼標準。
可她為了那套可笑的規則,努力了整整四年,這四年她的遷就、她的忍讓、她的委屈到底算什麼?
留觀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教管老師紅令走了進來的,她笑得肉都在顫。
“現在還妄想著出去告狀嗎?實話告訴你吧,你在這裏遭受的一切都是你那個未婚夫指使的。”
夏希顏在地上掙紮,嘶吼,“我不信!這不可能!”
最愛的那三年,她把一顆血淋淋的心都捧到封景淵麵前,他未曾說過拒絕。
可為什麼偏偏給了她希望,又要把她送來這裏羞辱折磨。
心臟因為悲傷劇烈跳動,震的她半邊身子都在發麻。
“不要大聲說話!”
紅令沒忘了教規矩,鞭子不要命地抽在夏希顏身上,等臟汙的衣裙再次被血染紅,她才肯收手。
不久後,夏希顏手腳的鐐銬被解開,換上了新衣服。
紅令摁著她新添的傷口將她推出門外,“走吧,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教訓,出去以後可別忘了我哦。”
夏希顏渾身戰栗。
她走出來沒多久,就被人拽上了車,隨後來到一家咖啡館,對麵坐著的是封景淵的母親。
“你和景淵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既然現在出來了,那封家會信守承諾,半個月後,給你們舉辦婚禮。”
女人華貴優雅,看向她的眼神有些許輕蔑。
“纏了景淵這麼多年,你現在應該高興瘋了吧。”
夏希顏唇色蒼白,強行按住因疼痛而顫抖的指尖。
她抬頭,堅定地看著封母:“我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