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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大半夜站在我家門口想幹什麼！”

肩膀被人用力一扯，我踉蹌著摔倒。

意識驟然回籠。

翻開記事本才知道，這是我第三次忘記去警局的路。

屋裏的人聽到聲音。

開門。

雀躍地跳到男孩懷裏。

暖橙色燈光從門口泄出，帶著熱熱的飯香。

我恍惚記起，我也有過這樣的幸福。

那是剛和秦夜白住在一起的時候。

共同挑選的落地燈。

廚房裏咕嘟嘟煲著的湯。

聽歌吹風的露台。

貓懶洋洋趴在椅子上。

我聽不到聲音，他就專門定製情侶定位器。

五米之內都能感應。

手腕感受到震動時，轉頭就能看見他笑著朝我張開雙臂。

【安歌，我會陪你一輩子。】

這是他學會手語後，跟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深信不疑。

但現在，貓丟了。

丟在他離家出走的晚上。

定位器也壞了。

壞在他向我討要隱私和自由的爭吵中。

“你......你沒事吧？”

女孩甜蜜的眼尾不經意掃到我，急忙彎腰把我扶起。

我淡笑著搖頭。

朝她比手語的同時，指指她的身後。

【新婚快樂。】

女孩驀地一怔，回頭看了眼門上的大紅喜字。

男孩卻趕忙把她抱走。

“理她幹嘛，就是個傻子。”

砰！

幸福對我緊緊關上門。

我摸摸長發遮掩下的耳蝸，低頭看向懷裏。

還好，湯沒灑。

趕到警局時，裏麵人來人往，應該又有大案。

我安靜地穿過走廊。

有幾個熟悉的年輕警員迎上來。

“這累贅又來了。”

“每次師父加班，她都抱個湯桶守在警局，跟防賊似的。”

“能不防嗎？一個隻能做家務的聾啞人，也配賴著師父。要不是她，師父早就跟林法醫到刑偵局任職了。”

“就是，除了林法醫回來幫忙的時候，大家就沒見師父笑過。”

他們和往常看起來一樣。

熱情地和我打招呼，再七手八腳分走桶裏的湯。

之前我什麼都聽不見。

可戴了耳蝸才知道，虛假的笑容後麵，是深深的厭惡。

【他在哪兒？】

幾人交換眼色，齊齊指向一個房間。

我穿過那條走了無數次的走廊。

不遠不近地停住。

目光定定透過解剖室的玻璃，清楚看到秦夜白和林覺曉配合有多默契。

一個眼神，

一個表情。

他們便知道對方需要什麼。

然而這樣的場景，我早就見過。

就在書房。

秦夜白的私人電腦上。

那時我無意點開文件夾，發現裏麵全是他和林覺曉的照片。

工作的，聚會的，

每個我缺席的時間段都有。

而照片裏的秦夜白，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眼神也別樣溫柔。

鼠標多滑幾下，我的心就多痛幾分。

看完才發覺，秦夜白已經站在麵前。

【安歌，偷看別人的隱私，很有意思嗎？】

我掉了眼淚，飛速打著手語質問。

【你們是什麼關係？】

【朋友。】

【那為什麼單獨存她的照片？我的呢？為什麼沒有我的！】

他沒回答，當著我的麵把電腦格式化。

臉上的情緒淡然得可怕。

【行了嗎？】

【不行！】

我還在拚命比劃，可他早已轉身。

不想看，也懶得吵。

這就是他的回應。

後來，我果真沒再看到林覺曉的照片。

因為書房多了道密碼鎖。

就在吵架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