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年?”
劉蘭的尖叫聲幾乎要掀翻宴會廳的屋頂。
她像個瘋子一樣衝過來,試圖抓住我的手,臉上是扭曲的驚恐,“微微,你不能這麼做!她是你妹妹啊,你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去坐牢!”
“妹妹?”我輕飄飄地避開她的觸碰,唇邊的笑意更冷了,“我可不記得,我媽給我生了這麼一個手腳不幹淨的妹妹。”
“她隻是一時糊塗!”劉蘭還在狡辯,聲音淒厲,“你放過她這一次,媽給你跪下都行!”
白月也終於從極致的恐懼中回過神來,她慘白著臉,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砸,楚楚可憐地望向江辰,“江辰哥哥,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想偷姐姐的裙子......”
江辰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我麵前,不是安撫,不是詢問,而是劈頭蓋臉的質問。
“林微,你到底想幹什麼?鬧得這麼難看,你滿意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耐和厭惡,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為了區區一件衣服,你就要毀了月月的一輩子嗎?你的心怎麼能這麼狠!”
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八年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當著所有人的麵指責我。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幾乎無法呼吸。
但那疼痛隻是一瞬,隨即而來的是滔天的、冰冷的恨意。
“區區一件衣服?”我氣笑了,“江辰,你現在身上穿的西裝,手上戴的表,哪一樣不是我買的?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用我給你的一切,來指責我小氣?”
“你!”江辰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我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目光轉向那群閃光燈不停的記者,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場聽清。
“各位,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江辰。他出身普通,但非常有上進心,一畢業就進了我家的公司,短短幾年,就坐上了副總的位置,年薪百萬,還分了不少幹股。”
我的話音一頓,滿意地看到江辰的臉色從紅轉為煞白。
“而這位,是我的繼妹,白月。她和她母親一樣,非常懂得享受生活。她們住的別墅,開的豪車,身上每一件奢侈品,也都是我買的單。”
“我把他們當成我最親的家人,毫無保留地付出。可他們呢,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我指著他們緊緊交握的手,笑得諷刺,“一個穿著我的禮服,一個挽著我的未婚夫,在我為他們舉辦的宴會上,罵我是個傻子。”
“你們說,我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全場嘩然。
記者們的相機快門按得更瘋狂了,對著江辰和白月那兩張慘無人色的臉一通猛拍。
“不......不是這樣的......”白月語無倫次地搖頭,眼淚流得更凶了,“姐姐你誤會了,我和江辰哥哥是清白的......”
“閉嘴!”為首的警察終於聽不下去這場豪門鬧劇,厲聲喝止。
他走到我麵前,公事公辦地問道:“林微女士,你說這件禮服價值三百萬,可有證據?”
“當然。”我從容地打開手機,調出禮服的購買憑證、設計師的親筆簽名和獨一-無二的防偽編碼,“所有證據都在這裏,你們可以隨時核實。”
警察接過手機,仔細看過後,臉色愈發嚴肅。他轉身,對那兩個架著白月的下屬命令道:“帶走!”
“不!我不要去警察局!媽!救我!江辰哥哥救我啊!”白月徹底崩潰了,發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劉蘭也徹底慌了神,她不管不顧地撲上來,想去撕扯警察,“你們放開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你們不能抓她!”
我冷眼看著她撒潑,直到警察不耐煩地要將她也一並控製住時,我才緩緩上前,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說:“媽,你再鬧下去,信不信我立刻告訴警察,是你教唆白月偷我東西,想讓她在宴會上出風頭好嫁入豪門?”
“到時候,可就是母女雙雙入獄了。”
劉蘭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她猛地回頭,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身體抖得像秋風裏的落葉。
我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
然後,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我緩緩抬起手,將那枚碩大的訂婚鑽戒,從無名指上褪了下來。
“江辰,”我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從這一刻起,我們的婚約,正式解除。”
話音落下,我手一鬆。
那枚象征著我們八年感情的戒指,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叮當”聲,滾落到了他的腳邊,像個天大的笑話。
“另外,明天之內,從我給你買的房子裏滾出去。”
我看著劉蘭那張因恐懼而扭曲的臉,心中沒有絲毫快意,隻有一片冰冷的荒蕪。
這就是我掏心掏肺對待了十年的“家人”。
我轉身,在一片狼藉和無數閃光燈中,頭也不回地離去。
今晚,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