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火中,消防員丈夫選擇先救他的青梅竹馬,任由我在火海裏絕望呼喊。
等他回來時,我已被燒得麵目全非。
他抱著我的屍體,沒有一滴眼淚,隻是冷漠地處理後事。
直到他整理我的遺物時,發現了一張B超單和一份被火燒掉一半的信。
信是青梅竹馬寫給我的:“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他早就煩透你了!今天這場火,就是我送你的禮物,讓你和他,陰陽兩隔。”
他顫抖著手,又拿起那張四周燒焦的B超單,上麵的孕周,正好八周。
他突然發瘋一樣衝出家門,再次闖入火場廢墟,徒手在滾燙的灰燼裏刨著,嘶吼:“寶寶......爸爸錯了......你回來......”
火焰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我的每一寸皮膚。
滾燙的濃煙爭先恐後地湧入我的肺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著無數燒紅的針。
我被斷裂的房梁死死壓住,小腹傳來一陣陣抽痛,我隻能絕望地看著門口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我的丈夫,顧言城。
他穿著一身橘色的消防服,本該是普度眾生的神明,此刻卻滿眼都是另一個女人。
“言城哥哥,救我......我好怕......”他的青梅竹馬徐念癱軟在他腳邊,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顧言城沒有一絲猶豫,彎腰,將她穩穩地打橫抱起。
在路過我身邊時,他甚至沒有低頭看我一眼,那雙曾無數次溫柔凝視我的眼眸,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漠然。
“林晚。”他開口,聲音比窗外呼嘯的寒風還要冷,“你是軍人的女兒,比她堅強,再撐一會兒。”
“撐一會兒?”
我看著他抱著徐念消失在火光中的背影,笑了。
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我的腿被死死壓住,火舌已經貪婪地蔓延到了我的裙角。
我下意識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蜷縮起來,死死護住小腹。
寶寶,對不起。
媽媽好像......等不到爸爸回來了。
口袋裏的手機被我捏得滾燙,屏幕上是他冰冷的頭像,和那七個鮮紅的未接來電。
我最後一次按下了撥號鍵,聽筒裏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仿佛看到他終於衝了回來,可周圍的世界已經陷入一片黑暗。
一切都晚了。
我的靈魂飄在半空,看著那個被燒得麵目全非,幾乎看不出人形的焦黑屍體。
那是我。
顧言城抱著我的屍體,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沒有眼淚,沒有悲傷,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他隻是像處理一樁普通的火災事故一樣,冷靜地扯過旁邊的白布,蓋住了我。
“走程序吧。”他對跟在身後的手下說,聲音平靜得可怕。
為什麼......他可以這麼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