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葬禮辦得簡單而倉促。
顧言城全程麵無表情,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反倒是徐念,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裙,依偎在他身邊,哭得抽噎不止,仿佛她才是那個失去摯愛的未亡人。
顧言城伸出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這一幕,刺痛了我的靈魂。
賓客們都在竊竊私語,那些聲音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朵。
“顧隊長真是可憐,剛結婚一年就喪偶......”
“唉,他那個妻子真是沒福氣,嫁給這麼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你們看徐念,哭得多傷心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顧太太呢。”
“我可聽說了,他們才是一對青梅竹馬,林晚是靠著她那個將軍爹,硬生生插足的。”
“就是,你看顧隊看徐念的眼神,那才是愛啊。”
我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原來在所有人眼裏,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惡毒的第三者。
葬禮結束後的第七天,也是我的頭七。
顧言城才第一次踏進我們那間雖然沒有被大火直接波及,但牆壁和家具上都落滿了灰燼的臥室。
他似乎終於想起了我這個亡妻,開始動手整理我的遺物。
他的動作很平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漠。
一件件地將我的衣服疊好放進箱子,將我的書本收起來。
仿佛隻是在進行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大掃除。
直到他拉開我床頭的抽屜。
裏麵放著一個我親手做的,有些醜陋的小木盒。
這是我熬了好幾個通宵,準備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手。
顧言城打開了木盒。
他的動作,在那一瞬間頓住了。
裏麵沒有貴重的禮物,隻有一張被火燒得隻剩一角的信紙,和一張同樣被熏黑了四周的B超單。
我的靈魂在半空中劇烈地顫抖起來。
不,不要看。
求你,不要看!
但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