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李強聲淚俱下的表演下,傅銘琛最終還是同意了“收留”我們。
他把我們安排在市郊的一棟別墅裏,美其名曰“安胎”,實際上,別墅內外,布滿了他的保鏢。
我成了一隻被圈養起來的金絲雀。
李強也被留了下來,名為照顧我,實為人質。傅銘琛用他來牽製我,也用我來拿捏他。
入住別墅的第二天,我“意外”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不嚴重,隻是崴了腳,但見了紅。
我被緊急送往傅家旗下的私立醫院,傅銘琛也聞訊趕來,臉色鐵青。
“怎麼回事!”他衝著戰戰兢兢的李強和保鏢怒吼。
“我......我不知道啊,她自己腳滑......”李強嚇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虛弱地拉了拉傅銘琛的衣角。
“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眼眶泛紅,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我隻是......隻是有點害怕。這裏的人都好凶,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傅銘琛看著我楚楚可憐的樣子,又想到我肚子裏那兩個至關重要的孩子,神色緩和了些。
“好好養著,別想太多。”他拍了拍我的手,語氣生硬地安慰。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
林婉帶著一身寒氣,闖了進來。
她看到我,又看到傅銘琛握著我的手,一雙美目瞬間燃起熊熊怒火。
“傅銘琛!你長本事了啊!把這個賤人藏到醫院來了?”
“你來幹什麼!”傅銘琛皺眉,下意識地鬆開了我的手。
“我來幹什麼?”林婉冷笑一聲,將一份文件狠狠甩在他臉上,“我來讓你看看你的好兒子!讓你看看你為了這個野種,是怎麼作踐我的!”
那份文件,正是DNA鑒定報告。
傅銘琛看到報告,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我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冷笑。他果然是在得意,得意於自己終於有了後,得意於自己終於可以壓林婉一頭。
我蜷縮在被子裏,身體瑟瑟發抖,仿佛被他們的爭吵嚇壞了。
“你們別吵了......我走,我馬上就走......”我哭著就要下床,腳一沾地,就“啊”地一聲痛呼,重新跌坐回床上。
“別動!”傅銘琛和林婉竟然異口同聲地吼道。
傅銘琛是為了孩子,而林婉......我不知道她為什麼。
她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複雜,有憤怒,有嫉妒,還有一絲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你,”她忽然指著我,對傅銘琛說,“讓她留在這裏,我親自看著她!我倒要看看,她能給我生出個什麼東西來!”
傅銘琛皺了皺眉,似乎想反對,但看著林婉決絕的眼神,最終還是默認了。
一場鬧劇,以林婉的強勢入駐而告終。
她搬進了我隔壁的VIP病房,美其名曰“監視”,每天都會過來“探望”我。
她不再歇斯底裏,隻是用一種審視的、冰冷的目光打量著我,和我的肚子。
這天,她又像往常一樣,坐在我的病床邊,削著一個蘋果。
我看著她,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傅太太,您說,這血型......真的會遺傳嗎?”
林婉削蘋果的手一頓,抬眼看我:“你什麼意思?”
我撫摸著肚子,一臉天真地說:“我聽我媽說,我爸是O型血,我媽是B型,所以我是B型。可我前幾天看書,書上說有一種很罕見的血型,叫孟買血型,就算父母都是O型,也可能生出B型的孩子呢。你說奇不奇怪?”
林婉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猛地站起身,將削了一半的蘋果和水果刀重重地扔在桌上,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我知道,她聽進去了。
因為傅銘琛,就是那個罕見的孟買血型。而那個被她認定是傅銘琛親生兒子的孩子,血型卻是B型。
上一世,這個秘密,直到很久以後才被發現。
這一世,我親手將這根刺,紮進了她心裏。
當天晚上,我趁著護士不注意,用我的老人機,給林婉的哥哥林峰,發了一條短信。
【林總,你妹妹好像開始懷疑那個孩子的身世了。她今天問了我很多關於血型的問題。】
發完,我再次掰斷了電話卡。
林峰,現在,該你著急了。
做完這一切,我躺回床上,靜靜等待著。
我知道,傅銘琛的耐心已經耗盡了。他被林婉逼得焦頭爛額,又被林峰在生意上處處打壓,他急需一個可以讓他翻盤的籌碼。
而我,就是他唯一的籌碼。
他不會再讓我安安穩穩地待在醫院裏了。
果然,深夜,我病房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
進來的不是護士,而是幾個穿著黑西裝,神情冷漠的男人。
他們一言不發,徑直走到我的床邊。
“蘇小姐,傅總請您換個地方安胎。”為首的男人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他們掀開我的被子,就要將我從床上架起來。
我沒有反抗,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我放在枕頭下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震動起來。
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為首的男人皺了皺眉,一把搶過手機,接通了,還刻意按了免提。
他想讓我死心。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經過處理的,沙啞的電子音。
“傅銘琛,你的手下,現在應該到蘇念的病房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為首的男人臉色一變,對著電話沉聲問:“你是什麼人?”
電子音沒有理他,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給你一分鐘時間,讓他們全部滾出去。否則,三年前,你為了吞並‘宏業地產’,設計的那場‘意外’車禍的全部證據,會立刻出現在警方的郵箱裏。”
房間裏死一般的寂靜。
為首的男人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他握著電話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
電話這頭,我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得意的微笑。
傅銘琛,你以為我是你籠中的鳥?
你錯了。
我,是來索你命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