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心“咯噔”一聲,下意識脫口而出:“睡覺啊,這不,被你的電話吵醒了,正躺床上跟你通話呢。”
我抬眼看向鏡子裏那張麵不改色的臉,不得不佩服自己撒謊的能力。
可顧寒聲的笑意卻更濃。那笑聲不輕不重,卻像一根根針紮在我後背,直讓人發涼。
他很少笑。多年隱忍,他的笑容從來都沒有半分溫度。
所以當他笑的時候,比不笑更可怕。
“這麼說,我打擾了你的好夢?”他繼續問。
我急忙迎合:“哪有啊,你現在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的時間都是你的,哪有打擾一說。”
“嗬。”
他又笑了一聲。
我的神經緊繃到快要斷掉,每笑一下,我就心虛幾分。
下一刻,他忽然收了笑,嗓音驟然冷了下來:“你現在在哪?”
我心頭猛地一緊,四下張望,忍不住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他盯上了。
衛生間的過道空空蕩蕩,連腳步聲都沒有。
可那股被監視的錯覺,還是揮之不去。
我強撐著鎮定,撒謊道:“當然在家裏啊,睡覺不在家裏,還能在哪?”
“嗬。”
他又笑了。
“很好。”他說。聲音不輕不重,卻像一片冰封雪麵,壓得我心跳都快窒住。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你現在在做什麼?什麼時候回來?”
“我啊,正在外麵吃飯呢。”他語調懶散,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戲味。
“吃飯?”我屏息。
“在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廳。”他頓了頓,嗓音低沉,“要不要一起來?裏麵都是你愛吃的菜呢。”
我心頭一麻,差點握不住手機。
“不......不了,我......我準備睡了,今天實在有點累。”我強笑,慌不擇言地掛掉電話。
額頭滲出冷汗。
我長舒一口氣,人,果然不能撒謊。
心虛是一回事,更可怕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謊言什麼時候會被揭穿。
我暗暗安慰自己:不可能這麼湊巧我們就在同一家餐廳的,他大概隻是在隨口試探。
我趕緊給管家打去電話,確認顧寒聲沒回家之後,我放心了不少,我特意叮囑管家,如果顧寒聲問起我,就說我已經回去了,剛剛在睡覺。
管家也沒拒絕,說:“如果先生說要回來,我也會提前通知餘小姐。但餘小姐,我還是不得不提醒您,先生他最討厭欺騙和背叛,您......小心為上。”
掛斷電話,我平複了一下說謊的心情。
可不管怎樣,這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我推門走出洗手間,準備找個借口離開。
然而,下一秒,一股力道猛地從旁襲來!
還沒來得及驚呼,唇就被狠狠堵住。那力道熟悉而霸道,帶著壓迫感,讓我心口直跳。
是顧寒聲!
我渾身一僵,大腦瞬間空白。
直到呼吸被奪盡,他才慢慢放開我,低頭指腹摩挲著我被吻得發燙的唇,嗓音低沉又帶著冷意:“這就是你說的......在家裏睡覺?”
我心口一緊。原來他早就看見我了。
剛剛那些謊話,此刻全成了笑話。
“你明知道,還要打電話問我?”我忍不住開口,語氣裏帶了點心虛的憤怒。
他盯著我,目光深得駭人,唇角卻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我給你機會說實話,是你自己選了撒謊。”
他的手順著我的手臂緩緩上移,落在我肩頭,力道不重,卻讓人透不過氣。
“顧寒聲......”我張了張嘴,嗓音發緊。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貼近,鼻息熾熱,嗓音低沉得近乎咬牙:“還是說,你更願意坐在顧明澤身邊,和他談笑風生?”
我心口一窒,下意識搖頭:“不是的。”
他冷笑一聲,猛地收緊手臂,把我壓得更近,“可我看見了,他拽著你,你沒有推開。”
我急了:“事出突然,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可他根本不信,指尖捏著我下頜,迫使我直視他。那雙眼睛裏翻湧著怒火與占有,像要把我整個人都吞進去。
下一秒,他低頭,狠狠吻了下來。
沒有半點溫柔,完全是掠奪。
我掙紮,可他的手緊緊扣著我的腰,力道大得讓我無法動彈。
“顧寒聲,你放開我,這是公共場合!”我斷斷續續地想說話,卻被他一次次堵住。
直到我徹底氣息不穩,他才稍稍放開,貼在我耳邊,嗓音暗啞:“餘涵,你最好記住,你是我的。”
我心跳紊亂,後背全是冷汗。
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占有欲竟然這麼強。
顧寒聲幾乎沒給我回頭的機會,徑直把我拽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