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景宴眉梢輕挑,以為林蔓終於屈服,心情頗好地跟著林蔓走到天台。
天台上風大,將林蔓微卷的長發吹得揚起,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嫵媚,偏她此刻的眸子卻淡漠的過分。
讓陸景宴無端有些心慌,林蔓站在那兒,瘦弱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欲墜。
他心頭一緊,快步上前:“別鬧了,隻要你搬回來,我馬上就會繼續和林氏的合作。”
林蔓抬頭看他,眼神疏離得仿佛是在看陌生人:“不需要。”
陸景宴愣了下,隨即皺了眉:“你確定?”
“當然,林家的事情跟我沒關係,你如果想用林家來要挾我就不必了。”對林家,林蔓沒多少感情。
從小她就是在奶奶身邊長大的,畢竟父母得全心全力地照顧好他們生的太子爺。
而她,不過是那個試錯的成本而已。
後來長大了又被他們拿去換了榮華富貴,嫁給陸景宴這些年他們已經從陸家撈了不少好處。
所以她不會再管。
陸景宴深邃的瞳孔眯了眯,良久冷笑一聲:“你就這麼狠心?”
“陸景宴,你是最沒有資格說我狠心的人。”林蔓看著他,到底沒忍住還是有些難受。
曾經她以為陸景宴是自己的救贖,可如今她才發現,他是別人的港灣。
“醫療費我會還給你。”林蔓後退幾步拉開跟陸景宴的距離,盡量保持著最後的體麵對陸景宴說:“以後你不用再來。”
可下一刻卻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蔓蔓。”
“我讓念雪搬出去。”男人壓低聲音,咬著牙說:“如果你實在介意,以後她都不會再踏進家裏一步。”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此刻的林蔓,陸景宴心慌的厲害,好像隻要自己鬆鬆手她就會永遠離開。
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剛開始他以為林蔓會回來,可如今十多天過去,林蔓不但一點回家的跡象都沒有。
甚至還故意在躲自己,他才終於按捺不住,用了點手段。
林蔓聽到陸景宴明顯發顫的聲音,心臟有些沒出息地顫抖了一瞬。
但下一刻,不遠處卻傳來一聲慘叫聲。
聲音說不出的耳熟,陸景宴隻沉默了一瞬,然後立刻轉身朝樓梯間的方向跑過去。
林蔓走過去時,陸景宴已經把從樓梯上摔下去的岑念雪抱在了懷裏。
聽見腳步聲,陸景宴抬頭看向林蔓,表情有些複雜。
林蔓從他眼底看出些許糾結和歉意,卻什麼都沒說,隻是目不斜視越過他,兩人錯開時,林蔓偏頭掃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岑念雪還有陸家淪為整個京城的笑話,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多可笑,剛才有一瞬間,她甚至都要相信陸景宴能回心轉意,竟然還犯賤地心軟了一下。
可沒想到打臉會來的這樣快。
她抬步離開,腳下步子飛快,穿的高跟鞋一滑腳崴了下疼的她臉色有些發白,可她腳步沒停。
她這人一向要強,不想在陸景宴和岑念雪麵前露出半分狼狽來。
陸景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沒忍住開口叫了林蔓一聲:“林蔓!”
他抬步想去追,但他懷裏的岑念雪卻痛苦地嚶嚀一聲:“景宴,我好疼......”
......
病房裏,岑念雪一邊被護士包紮,一邊紅著眼睛看著坐在病床前失魂落魄的陸景宴:“景宴,林蔓真的要跟你離婚嗎?”
“不可能!”陸景宴卻仿佛被人踩到痛腳,側頭看向她,一雙深邃的眼睛緋紅:“我不允許林蔓離開我。”
岑念雪聽到這話,藏在被子下麵的手緊緊握成拳。
她怎麼都沒想到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陸景宴竟然是不願意離婚的那一個。
沉默良久,她牽強地扯出一抹笑來:“對不起,剛才要不是我不小心摔倒的話,林蔓或許都已經原諒你了。”
陸景宴眸光輕閃,沒有說話。
岑念雪又繼續說:“但是同為女人,可能......我知道怎麼讓林蔓回心轉意的。”
“怎樣才能讓她回心轉意?”陸景宴原本陰沉的眸子瞬間亮起。
“或許是你這段時間找她找的太頻繁,或許你應該好好讓她冷靜一段時間,不去找她。”
“女人麼,有時候是需要稍微冷落一下,讓她著急一下的。”
陸景宴聞言卻沉默下來,垂著眸子似乎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良久,陸景宴站起身看向她:“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
說完陸景宴就轉身離開。
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岑念雪的臉色忽的陰沉下去,拿起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
“景宴,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說罷,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之前說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的人嘖了一聲:“放心,今天就能成…”
......
林蔓從醫院出去,林蔓渾渾噩噩地回到工位上,新分給她的助理看見她有些許詫異:“林副總監,現在都要下班了您還回做什麼?”
林蔓嗯了聲:“還有點事情沒做完。”
其實也不是,就是不知道去哪兒了,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己呆著。
周麗娜看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甚至半邊臉還是有些紅腫,也不好多問,寒暄一句就下班走了。
林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麻木地開始工作。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仰頭看了一眼掛在辦公室裏的時鐘,才發現竟然已經十二點了。
她抬手捏了捏肩膀輕輕轉動了一下脖頸,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林蔓抬頭看過去,就看見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站在門口。
“莫總。”她站起身時,莫北淵已經推門進來。
莫北淵的目光掃了一眼她的辦公室,最後落在她略有些紅腫的臉頰上,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下。
“就算要證明自己不是花瓶,也用不著這麼拚吧?”莫北淵聲音低沉,卻好聽的過分。
林蔓抿了下唇:“我下午有點事耽擱了,工作就沒做完。”
莫北淵不置可否,眸光沉沉地盯著她紅腫的臉沉默了片刻說:“走吧。”
“去哪兒?”林蔓問,疑惑的小臉上帶著幾分嬌憨。
落在莫北淵的眼底,讓他沒忍住眉梢輕挑了一瞬。
片刻後才說:“加班。”
加班?
林蔓雖然疑惑這麼晚了還要加哪門子班,但現在莫北淵是自己的老板,她隻能拎著包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