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皇後小產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後宮。
葉蓁蓁作為罪魁禍首,卻沒有受到丁點懲罰,這讓後宮與前朝都極為不滿。
宮裏的其他妃子,都曾受過蘇晚清庇佑,聽聞此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跑去勤政殿請命。
蘇晚清得知此事時,眾妃就已經被慕容淵罰跪在勤政殿外兩個時辰了。
正值寒冬時節,外邊飄起了雪花,前來傳話的宮女急得快哭了。
“皇後娘娘,我家娘娘本不讓奴婢來告訴您,可她身子弱,再跪下去一定會得病的。”
蘇晚清心裏一緊,驀地站起身來:“放心,我這就去。”
她連大氅都來不及披上,就一路冒著風雪往勤政殿去,驚的宮女連忙帶著鬥篷跟了上去。
等到了勤政殿外,隻見皚皚白雪中,眾位嬪妃跪了一地,身上都覆滿了雪花。
蘇晚清下了攆轎,快步上前,想要將幾位妃子扶起:“都起來吧。”
“皇後娘娘!”眾妃聲音哽咽,眼眶泛紅,“皇上命臣妾跪在這裏悔過,不允許臣妾等起身。”
蘇晚清看著她們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的模樣,又氣又心疼:“你們這是何苦呢?”
“皇後娘娘,我們實在是氣不過,您這麼好的人,為何皇上要這般對您?”
這時,從殿內走出一個太監,他來到蘇晚清身邊,麵露為難。
“皇後娘娘,您身子不好還是快回去吧,皇上說了誰也不見,等皇上氣消了,自會讓娘娘們起來的。”
蘇晚清裹了裹身上的鬥篷,看著雪中跪著的嬪妃們,心裏一陣不忍,她們本可以明哲保身,卻為了給她請命被罰跪在此,她怎麼能不管不顧?
“你先回去吧,本宮自有分寸。”蘇晚清對那太監說道。
太監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又回到了殿內。
蘇晚清看著漫天飛雪,心底的寒意越來越濃,她知道,慕容淵現在正在氣頭上,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不會聽的。
可現在眾位嬪妃因為她而受罰,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受苦。
“去太醫院。”她得去見葉蓁蓁,也隻有葉蓁蓁才能救得了這些人。
太醫院裏,地龍烤的人暖洋洋的,葉蓁蓁正在擺弄著藥材,見她來了,不屑嘲諷道:“皇後娘娘大駕光臨,真是稀罕。”
蘇晚清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怒火:“葉醫女,後宮眾妃因你被罰跪在勤政殿外,現在隻有你能救她們了。”
葉蓁蓁放下手中的藥材,冷笑一聲:“我憑什麼要救她們?她們自己不長腦子得罪了皇上,關我什麼事?”
蘇晚清緊緊攥住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讓她保持著一絲理智。
“葉蓁蓁,你口口聲聲說救死扶傷,為救皇上和裴大人都可以割腕取血,你不是說在你眼裏人人平等嗎?”
她曾經也聽過葉蓁蓁所宣揚的那些言論,什麼人人平等,什麼救死扶傷,她一度懷疑過葉蓁蓁是不是和她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
可後來一次又一次的接觸中,蘇晚清發現葉蓁蓁根本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所宣揚的那些理念,也不過是為了博取慕容淵好感,達到自己的目的罷了。
就如現在,葉蓁蓁輕蔑地笑了笑,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皇後娘娘,可我就是巴不得她們全都死了呢。”
蘇晚清身形晃了晃,險些摔倒在地,她沒想到葉蓁蓁竟會如此歹毒,如此視人命如草芥。
她知道,再和葉蓁蓁說下去也是無益,眼看著外邊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她沒時間和葉蓁蓁爭執,隻得無奈離去。
幾番周折,她又回到了勤政殿外,索性同那些妃子一起跪在了茫茫大雪之中。
勤政殿內太監戰戰兢兢:“皇上,皇後娘娘正和眾位娘娘一同跪在殿外,如今這雪越下越大,再這樣下去,隻怕娘娘的身子會吃不消啊。”
慕容淵批閱奏折的手微微一頓,眉宇間閃過一絲猶豫,可一想到她竟要自請廢後,還一心求死,心裏不由得又氣又怒。
“不見!”他冷聲說道,手中的朱筆狠狠劃過奏折。
太監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又走了出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勤政殿外的雪越下越大,蘇晚清隻感覺渾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消散,刺骨的寒冷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的身子本就虛弱,不出一刻就已經快要昏過去了。
“皇後娘娘!”宮女驚呼一聲,看著蘇晚清身下的地麵已經被鮮血染紅,“李公公,求您再去通傳一下,皇後娘娘流血了!”
太監剛要有動作,就見葉蓁蓁披著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款款走來。
葉蓁蓁走到幾人麵前,輕蔑地瞥了蘇晚清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裏滿是得意與挑釁。
她一句話也沒說,徑直走進勤政殿。
不多時,那太監便出來傳話:“諸位娘娘,有葉醫女求情,皇上已經赦免了你們,快回宮休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