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70年,黑省許家村。
“沈驚野,沒想到你如此下作,居然用軍功換取我們的結婚報告。我告訴你,我葉清河是嫁豬嫁狗,都不會嫁給你,想要我簽了這份結婚報告,做夢吧!”
嘩啦——
隨著女人憤怒的聲音落下,葉清河抬手就要撕碎結婚報告。
一身軍裝的男人見狀,急忙抓住她的手腕。
葉清河見他阻止自己,氣得破口大罵,對他又是抓又是撓。
“沈驚野,你混蛋,別以為這樣就能逼迫我嫁給你,我告訴你,我就算是死在黑省,也不會嫁給你!”
男人被她的話激怒,手腕一用力,直接把她按在地上,身體覆蓋上去。
“葉清河,你要是再撒潑,老子就地辦了你!”男人如一隻凶猛的野獸,目光警告的盯著身下的獵物。
隔著薄薄的布料,他清晰的感受到她嬌軟的身體,心裏就跟長滿螞蟻一樣,心癢難耐。
操!
男人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
葉清河被男人滾燙的身體壓著,驚得雙眸瞪大,眼底迅速堆積出羞憤。
“沈驚野你禽獸,我死也不會從了你!”
她氣急了,想也沒想用力的撞向沈驚野的額頭。
咚——
葉清河眼前一黑,又一黑。
腦海中走馬觀花的迅速閃過前世今生的片段。
意識到什麼,她猛地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正好對上一雙帶著怒火的黑眸,葉清河沒有絲毫害怕,反而滿眼驚喜。
是沈驚野。
她重生回來了。
瞥見一旁撕碎的結婚報告,她立馬回憶起此刻是什麼時候。
她這是重生回到了他們全家被下放到黑省的半年後。
沈驚野出任務回來,得知她和爸媽被下放到黑省,立即用軍功換來他們的結婚報告,隨後從川省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趕過來,要她簽了結婚報告,才能帶她離開黑省,避免吃下放的苦。
可她滿心記掛著心上人陸浩來接她回京市,根本不想跟沈驚野去那什麼破川省,氣憤的撕碎了結婚報告,更是對他又打又罵。
沈驚野被氣回了川省軍區,一輩子都沒有來找過她。
而她在黑省一邊做著各種苦活,一邊等著陸浩來接她。
這等啊等,一年兩年過去了,陸浩從未來看望過她,更別說來接她。
在黑省的第三年,她被村裏的幾個二流子盯上了。他們綁了她爸媽,要挾自己委身於他們。
她不願父母被毆打淩辱,隻有忍氣吞聲的聽從。
父母見狀,不願意她被這些個男人欺辱,紛紛自盡。
看到父母死了,她悲痛大哭,不願意苟活,跟著自盡。
她死後,魂魄飄回了京市,這才得知了父母被下放的真相。
原來是二叔一家做的手腳,為的就是想要得到父母的家產。
心上人陸浩也早就跟堂姐葉笑笑搞在一起,更是買通了那些二流子故意逼死他們全家。
葉清河不甘心就這麼死了,祈求上天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大概上天被她全家慘死的事感動到,讓她在各個位麵執行任務,積滿功德就可以重生回來。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眼盲心瞎,錯把渣男當良配,她一定要讓害死她和爸媽的人,付出該有的代價!
葉清河拉回思緒,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想到自己上一世各種作天作地的驕縱行為,格外的懊惱和後悔。
她跟沈驚野是軍區大院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兩人就成了愛對著幹的死對頭。
尤其是她遇到了溫柔儒雅的陸浩,跟他走得近後,沈驚野就各種看她不順眼,處處找她茬。
上一世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經曆過生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沈驚野是喜歡她的呀。
當他們全家被下放,所有親戚朋友都恨不得跟他們撇清關係,唯獨他不怕毀掉前程,毅然決然的來黑省軍區找她,甚至用軍功換了結婚報告來娶她。
這不是喜歡,是什麼?
當時的自己絕對鬼迷心竅了才會覺得沈驚野是不懷好意,見她落難,趁機落井下石,辜負了滿是真心的沈驚野。
這一世,她可不想錯過這個男人。
沈驚野見她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意嫁給自己,雙眸染上一片猩紅,如狼崽子一般凶狠的朝著葉清河說:“葉清河,我特麼立馬滾回川省軍區,這輩子都不會再來找你!”
聞言,葉清河心頭猛地一震,生怕沈驚野真的一走了之,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急忙伸手抱住男人的腰肢。
沈驚野震驚的瞪大眼眸,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居然會主動抱著自己。
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產生幻覺了,但她嬌軟的身體,溫熱的氣息,淡淡的馨香,無一不是在告訴自己這是真實的。
葉清河,她,她在抱自己!
感受到男人僵硬的身軀,葉清河她一改往日裏跟他爭鋒相對的模樣和語氣,嬌嬌軟軟的跟他說話。
“沈驚野,你別走好不好,我願意嫁給你!”
沈驚野太陽穴狠狠的跳了兩下,心臟更是漏掉了半拍。
他聽到了什麼?
她居然說願意嫁給自己!
可前二分鐘,她明明還撕碎了結婚報告,聲稱死也不願意嫁給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視線直直的盯著葉清河,那眼神仿佛要看穿她的靈魂。
“你好像變得不一樣?或者說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葉清河有幾分心虛的眨了眨眼眸,她知道自己前後變化太大,確實挺讓人懷疑的。
可沒辦法啊,這一世她不想錯過他,才會服軟賣乖的跟他說話。
“啊?是嗎?可能剛剛撞到頭了,哎呦我好暈啊,昏過去了。”
她兩眼一閉,打算來個裝死,這樣一來可以避免沈驚野的追問,而且他肯定不忍心自己躺在荒地裏,必然會送她回住的地方。
到時候讓爸媽幫忙勸說,他就會相信自己願意嫁給他這番話。
沈驚野哪兒看不出來她的小把戲,但是她剛剛撞自己頭的那一下確實挺猛的,又怕她是真的暈過去,急忙把她抱起來,往牛棚趕去。
破爛透風的牛棚外。
葉書海和羅玉花夫妻兩人站在牛棚門口翹首期盼的等著女兒葉清河回來。
當看到沈驚野抱著昏迷的葉清河回來,夫妻兩人嚇一跳,焦急的迎上去。
“驚野,這是怎麼回事?”羅玉花看著女兒發紅的額頭,擔心的紅了眼。
沈驚野掃了眼還閉著眼睛的葉清河,解釋的說:“撞到,昏過去了。”
羅玉花卻誤會了,自責的落淚:“早知道我們就不逼迫清河嫁給你,她也不至於想不開鬧自殺。”
閉眼裝昏迷的葉清河:......
她哪兒鬧自殺了?
她是裝的。
沈驚野聽了羅玉花的話,眉心蹙了蹙,沒有糾正,畢竟在他看來,當時葉清河確實挺像是不願意嫁給他,而鬧自殺。
“羅姨,清河的床在哪兒,我把她放下後,去村裏叫個赤腳醫生過來給她看看。”
羅玉花立即擦了擦眼淚,趕緊把他領進屋。
看到四處透風的牛棚,沈驚野眉心擰了擰,再看到葉清河睡得簡易木板床,眉心擰的更緊了。
沒想到他們下放住的條件如此艱苦。
她哪怕寧願吃苦,也不願意嫁給自己去川省隨軍,男人心裏滿是氣惱,手上卻仍舊是輕手輕腳的把葉清河放在木板床。
“葉叔,羅姨,你們先看著清河,我去村裏叫赤腳醫生過來看看。”
沒等兩人回答,沈驚野快步跑走了。
確定人一走,葉清河也不裝暈了,緩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還鮮活的父母,心口滿是脹痛。
“爸媽,女兒想通了,願意嫁給沈驚野,去川省隨軍。隻是我放心不下你們。”
聽到這話,夫妻兩人又驚又喜。
“清河你就不要擔心我們,我跟你爸已經在這兒生活了大半年了,早已經習慣。隻是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平反回到京市......”羅玉花哽咽的擦起了眼淚。
葉清河立即拉起她的手,安慰她:“媽,你不要擔心,等我去了川省軍區,會想辦法讓沈驚野用軍功為你們平反。”
“什麼?你願意跟驚野去隨軍,是想利用他給咱們平反,而不是真心嫁給他,好好跟他過日子?”葉書海眉頭狠狠的擰起,眼底帶著不讚同。
門口,去而複返的沈驚野,正好聽到父女倆的話,氣得臉都青了。
葉清河,我特麼要是再來找你,我就是狗!
沈驚野不敢聽葉清河的回答,怕心口再被狠狠的紮一刀,轉身快步的消失在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