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疏螢砰的推倒一旁林歸遠珍藏的古董鐘,語氣冷的像冰。
“離婚?林歸遠,你想都別想。這些年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就算是互相折磨,你也得留在我身邊,把欠我的債還完。”
祁舒不愧是最了解他和夏疏螢的人,如她所說,夏疏螢的確不會同意離婚,不過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恨他。
還好他已經不是從前大學那個林歸遠了,替夏疏螢在生意場廝殺這幾年,他也學了些聲東擊西的手段。
隻是可惜了這古鐘。
林歸遠有些心疼的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這古董鐘是夏疏螢為了搶在他生日零點前給她驚喜,親自開著改裝車在盤山公路上與時間玩命運回來的。
那晚暴雨如注,山體滑坡的預警響徹港城,她卻一意孤行。
林歸遠趕到醫院時,她渾身是血,左臂骨折,小腿縫了十幾針。
見到他的第一眼,夏疏螢絲毫不顧自己的傷,朝他咧開嘴笑。
她說,“歸遠,生日快樂,你在意的東西,我死也會送到你手上。”
那時的她眼神亮的驚人,裏麵是對他近乎瘋狂的執著。
林歸遠手一抖,碎片劃破掌心,瞬間血流如注。
他解脫般的想著,碎了也好,反正他淨身出戶,再喜歡也帶不走。
夏疏螢看見了林歸遠受傷,可她隻是皺了皺眉,沒有動作,疏離的像是對待陌生人。
以前他走路不謹慎,可哪怕隻是磕破一點小皮,夏疏螢都心疼的要死。
林歸遠心臟突然抽痛。
他和夏疏螢......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夏疏螢的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趁著她轉身接電話的間隙,林歸遠悄悄藏起了流血的掌心。
“什麼?......叫保鏢看好他,我馬上到。”夏疏螢沉著臉掛斷電話,眼裏的焦急做不得假。
她不由分說拉起林歸遠,急匆匆的就往地下車庫走,隻是在即將觸及林歸遠傷口時,不自然的換了個位置。
林歸遠沒想掙脫,任由夏疏螢這樣拉著。
她身上一如既往的散著他最喜歡的花果香,可林歸遠還是聞到那一閃而過的海洋調。
和他白天在江緒身上聞到的,一模一樣。
“江緒白天被你一通羞辱,現在鬧自殺,點名要見你。”
夏疏螢也不管林歸遠是否同意跟她走,將他往副駕裏一推,自己則猛踩油門。
夏疏螢答應過林歸遠不再玩命開快車,可為了江緒,她還是在盤山公路上風馳電掣,硬生生將邁巴赫開出了 F1 的感覺。
就像許多年前,她玩命給她送古董鐘一樣。
林歸遠受不了夏疏螢這麼開車,車停了之後拉開車門立刻就吐了幾口,抬頭看見江緒正神情呆滯的坐在海港橋護欄上,身後藍黑的水域深不見底。
見夏疏螢來,他哽咽道。
“疏螢,林總說的對,我配不上你的好,就讓我這樣消失吧。”
夏疏螢聞言臉色一沉,朝江緒喊道,“別說傻話。”
保鏢猛地將林歸遠往前一推,慌亂中林歸遠覺得有些什麼東西從身上掉落。
“快去給江緒道歉,承認你白天是故意刺激她,說你再也不會欺負她。”
林歸遠被推了個趔趄,跌倒在地,掌心的傷口嵌入砂石,疼的他倒吸一口氣。
他沒說話,靜靜的看著夏疏螢。
他可以忍受夏疏螢愛上別人,但叫他給夏疏螢的小三道歉,他做不到。
這一眼惹惱了夏疏螢,她抬手亮出剛剛從林歸遠脖子上扯下來的項鏈。
項鏈裏裝著林歸遠母親的骨灰,這件事他隻告訴過夏疏螢,可如今她卻把他對她的坦誠當做威脅他的籌碼。
“你不道歉,就讓你媽替你賠罪。”
夏疏螢作勢要將項鏈扔進海裏,林歸遠急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我道歉!你別扔!”
夏疏螢瘋起來不要命,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林歸遠也不敢拿他媽的骨灰去賭。
他深吸一口氣,用自以為真誠的語氣對著江緒說道。
“對不起江緒,是我不該出現在你們麵前。我祝你們百年好合,隻要你下來,我立刻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打擾你們。”
江緒聞言遲疑了片刻,保鏢趁著空隙一把將他拉下來,夏疏螢順勢撲進他懷裏,踮腳在他的臉側親了又親。
“好了,我們回家。”
林歸遠知道,這是夏疏螢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在警告他別打江緒的主意。
他垂眸,想要從夏疏螢手裏拿回項鏈。
可夏疏螢大手一揮,直接將項鏈丟到海裏,畫出了一條漂亮的拋物線。
“下次再耍這些手段,就不是扔項鏈這麼簡單......”
夏疏螢話沒來得及說完,卻忽然變了臉色。
她看到林歸遠撲通一聲,跟著項鏈跳下了海港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