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歸遠一周後才在醫院悠悠轉醒,傷口感染,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
即便昏迷的時候,他手裏還緊緊攥著那條項鏈。
連夏疏螢都不知道,那裏麵除了他媽的骨灰,還有她送他的第一枚戒指。
夏疏螢一推門,就看見林歸遠舉著項鏈發怔。
她看著林歸遠慘白的臉色,眼裏透出一種叫人看不懂的情緒。
林歸遠瞥見突然出現在視線裏的夏疏螢,有些防備的收起了項鏈。
“你來做什麼。”他的嗓子嘶啞的不成樣子,聽得夏疏螢心頭一緊。
她有些無措的替林歸遠掖了掖被角,柔聲道。
“我把江緒送去國外了。”
林歸遠不明白夏疏螢這話的意思,夏疏螢察覺到林歸遠的好奇,緊接著反應過來似的,冷聲說道。
“我送他走不是因為你,我隻是討厭被人算計,以後我的事你最好別插手,否則後果就不是住院這麼簡單了。”
林歸遠看著夏疏螢,有些心冷。
曾經她愛他的時候,無論對方是誰,隻要惹了他不開心,她都敢上去拚命;可她愛別人的時候,也同樣可以為了討對方歡心,往死裏折磨他。
見他沉默,夏疏螢也沒有再說話。
過了幾分鐘,一道飛揚的男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平靜。
“疏螢,我聽說你在醫院,剛一落地就來找你......”
病房門被推開,林辰大步進了病房。
看見林辰,林歸遠有些頭疼。
林辰是他堂叔的兒子,從小就暗戀夏疏螢,追著她跑了十幾年。
當初傳出夏家要和林家聯姻的消息,他人在國外,誤以為夏疏螢想通了要和自己在一起,興衝衝的退了學要回國來娶夏疏螢,可沒想到夏疏螢要嫁的是林歸遠。
從那之後,林辰就跟林歸遠撕破了臉。
小到慈善晚宴的拍品,大到政府的開發項目,隻要是林歸遠看上的,林辰都要從中橫插一腳。
此時看到林歸遠躺在病床上一副要死的樣子,他免不了一番幸災樂禍。
“想不到林大少也有今天,不知道你後不後悔當初為了她......”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價。”
林歸遠厲聲打斷了林辰,當初夏疏螢為了替林辰出頭,犯渾惹了國外黑手黨。
他為了救夏疏螢,獨自一人去找了對方領頭人,被他們打到壞了一顆腎。
夏疏螢那時正在昏迷,林辰送她去的醫院,醫生說他傷了根本,可能活不過五十。
他不許林辰告訴夏疏螢,他想,夏疏螢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難過死的。
夏疏螢不知道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隻知道林歸遠一碰上林辰,就像炸了毛的獅子,說話帶刺。
過去她總是不由分說的向著林歸遠,可現在隻要能給林歸遠添堵的事,她永遠不嫌累。
“是麼?”她沒什麼含義的笑了笑,“差點忘了,林大少畢業於哥大,高材生對你趨之若鶩。我們這種紈絝草包恐怕連跟你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阿辰,咱們別在他麵前自討沒趣了,咱們去花天酒地。”
林辰聞言笑的燦爛,一把攬住夏疏螢就走出了病房。
林歸遠看著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突然就為過去的自己感到不值。
他想了想,把戒指從項鏈裏拿出來。
鑽石泛著冷光,夏疏螢送給他時對他說,後半輩子,她都會愛他。
林歸遠笑了笑,不小心嗆了一口冷空氣,咳得渾身骨頭架子疼。
他隨手將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往後,他誰都不想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