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識昏沉間,噩夢如潮水般湧來。
冰冷的雨夜,我蜷縮在街頭,腹中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身下的血染紅了地麵,與雨水交織在一起。
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卻隻抓到一片冰冷的雨水。
我在夢魘中不斷地掙紮著。
“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媽媽你醒醒!”
希希帶著哭腔的聲音將我從深淵邊緣拉回。
我費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醫院潔白的天花板,還有希希哭紅腫的雙眼。
他趴在床邊,小手緊緊握著我的手,臉上滿是擔憂。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摸了摸希希的頭,聲音沙啞:
“別怕,媽媽沒事。”
他害怕地撲進我懷裏,小小的身體還在發抖。
他想給我拿水,小手胡亂地在我放在床頭的包裏摸索著。
我的包被他不小心帶倒在地,裏麵的東西散落出來。
希希正想撿起來,另一隻手卻先他一步,將那幾張有些發黃的紙彎腰撿起。
陸沉舟的目光落在紙上。
下一秒,像是被無形重錘擊中,身體猛地一晃。
他抬起頭,看向我,眼神裏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
“妊娠六周…?子宮損傷…?”
他舉著那幾張診斷書一步步走近,腳步踉蹌:
“晚晚…這......是不是真的?你當年......懷了我的孩子?”
陸沉舟的聲音破碎不堪,帶著哭腔。
我閉上眼,不願看他那遲來的,廉價的痛苦。
“是,我懷了你的孩子。”
他渾身劇震,踉蹌著後退,脊背重重撞在牆上。
“那…孩子......呢?希希是我的孩子嗎?”
他眼中乞求著最後一絲微光,帶著乞求。
“沒了。”
我睜開眼,看著他那張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的臉,語氣帶著報複似的快意:
“在你陪著蘇清影,慶祝她平安的那個晚上,我一個人,流產了。”
“希希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和我丈夫程紀的孩子。”
我看著他高大的身軀沿著牆壁緩緩滑落,最終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他雙手捂住臉,發出了壓抑到了極致,如同野獸哀嚎般的痛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
我冰冷地打斷他,語氣裏是淬了毒的恨意:“你會放棄她,來選擇我和孩子嗎?”
他回答不出。
答案,我們心知肚明。
他的哭聲是懺悔,也是我七年前無數個夜晚,流幹了的眼淚。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抬起頭,眼神變得異常駭人:
“蘇清影......是她!都是她騙了我!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嘶吼著,狀若瘋魔。
就在這時!
“砰!砰!砰!”
病房門被人從外麵用拳頭瘋狂地砸響。
蘇清影帶著哭腔的咆哮穿透門板,清晰地在房間裏炸響:
“孟晚!你這個賤人!你給我開門!我知道沉舟在裏麵!”
“你是不是又用你那副死樣子勾引他!你不得好死!”
“沉舟!你出來!你被她騙了!她根本生不出孩子!那個野種不知道是哪裏來的!”
“開門!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