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一個用盡了全力的巴掌,打得我偏過頭。
江稚初的聲音很輕,很抖。
“裴徹,滾出去。”
“這輩子,都別讓我再見到你。”
餘光裏,沈燼川似乎十分滿意我的表現,鬆開了對安安的桎梏。
我鬆了口氣,剛想道歉。
就看見安安朝我衝過來,勇敢地瞪大眼睛對我拳打腳踢。
“壞人,離我媽媽遠一點!”
她的力氣不小,如雨點密密麻麻落在我腹部的刀口上。
我當即臉色一白,卻沒有阻止她的動作。
江稚初別過頭,神色疲憊地把腦袋埋在沈燼川的肩頸,不願再分給我一點眼神。
沈燼川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隨隨便便的態度讓心頭那一點將熄的火苗再度複燃。
可下一秒,沈燼川對安安說出的話又讓我僵在原地,如遭雷擊:
“安安,夠了,你是女孩,做事要懂得分寸。”
“回爸爸身邊來,我們把婚禮剩下的部分辦完,好不好?”
安安聞言,立刻停止動作,乖巧地回到沈燼川地身邊,牽起他的手:
“好的爸爸,安安是不是特別聽話?”
沈燼川撫摸著她的頭,目光卻極具挑釁地看向我,將我此刻的狼狽盡收眼底。
被安安捶打著的傷口隱隱作痛。
可身體上細密而綿長的痛,都遠遠不及這當頭一棒的噩耗來得絕望。
我簡直不可置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
喉嚨哽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向江稚初:
“你沒告訴安安,她的爸爸是誰嗎?”
“你怎麼可以讓她管沈燼川這個畜生叫......”
“不許罵我爸爸,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
安安從江稚初的懷裏跑出來,張開雙手護在沈燼川麵前,對我怒目而視。
可這次,我沒有看她,隻是直直地盯著江稚初。
她扯了扯唇角,笑得諷刺:
“不然呢?讓她變成一個生下來就沒有爸爸的野孩子嗎?”
“所有出現在她生命裏的男人都有資格做她的爸爸。”
“唯獨你,連資格都沒有。”
她揚了揚下巴,將眼中的淚逼了回去,語氣平靜:
“燼川陪了我們母女三年,也該得到一個名分了。”
我急切地朝她走過去一步,聲音裏帶了些哀求:
“稚初,我求求你為自己著想一下可以嗎?”
“你真的愛他嗎,真的願意和他步入婚姻嗎?”
江稚初怔了一下。
我和她都心知肚明,她不愛沈燼川。
不然三年前,她也不會在貧窮的我和有錢有勢的沈燼川之間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我。
更別說沈燼川在她十八歲那年,差點縱火害死了她的父母。
江稚初隻留給我一個背影,尾音輕顫:
“我愛的人在三年前不辭而別,我不愛的人卻一直陪著我。”
“愛不愛的,對我來說,還重要嗎?”
她抱起安安頭也不回地往前走,離我越來越遠。
“稚初,我......”
我著急地去拉她的手,還想再說些什麼。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手放幹淨點,她現在是我女人!”
沈燼川抄起身旁的酒瓶就要往我頭上砸。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