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言!醒醒!不說要去明輝家一趟嗎?三點多了,趕緊去吧!”
被人喊醒,睜眼,發現老媽變回了年輕時的樣子,坐在她床邊上,溫柔地看著她。
蘇言傻了,她不是在酒店的休息室,被唐梅活活氣死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家裏?她重生了?
猛地轉頭看了眼牆上的日曆,1983年7月29號。
29號?
一個特殊又難忘的日子。
前世她是83年8月1號,二十歲時嫁給了二十三歲的時明輝,結果就在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鼻子一酸,蘇言起身撲進媽媽的懷裏,“媽!我好想你。”
王佩佩抱著女兒,笑出聲來:“是不是睡糊塗了?還沒出嫁呢,就開始想我了?”
出嫁?
不,她不嫁。
“媽!我去找明輝一趟。”
“好!你去吧!”
從家裏出來,蘇言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寧城汽車製造廠家屬院,心裏五味雜陳。
這次她不會一個人去,她要多找幾個人去,免得劉小春不讓她鬧,說她不顧時家的臉麵。
路上,她拐到廠部供銷社,買了半斤水果糖,塞在褲子口袋裏。
“錢大媽!孫大媽!張大媽!陸奶奶!在嘮嗑呢,來來來,吃糖!”蘇言從口袋掏出一把糖,遞給聊天的幾位大媽。
這幾位可是廠部的“情報小組”骨幹分子,不管啥事,隻要到了她們嘴裏,保證被渲染的有聲有色,飄進家屬院的家家戶戶。
她今天是故意走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把這幾位帶去時家。
“喲!小言!這是給我們發喜糖呢?”錢大媽第一個伸手接過,臉上樂嗬嗬地笑。
孫大媽跟著伸出手接了一把:“聽說你家裏的家具打的不錯,特別是那張床,還是什麼席夢思的,睡上去是不是特別軟和?”
蘇言心裏發笑,這位孫大媽真是個妙人,她剛不知道要找什麼借口把人帶過去呢,人家就把路給鋪好了。
“我不知道,還沒試著睡過呢,要不幾位大媽跟著去家裏瞅瞅?順便體驗一下?”
張大媽眼睛一亮:“真的?那敢情好,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走走走,咱們幾個先幫小言開個張。”
陸奶奶跟著起身:“我活一輩子了,還沒看過席夢思呢,開開眼去。”
幾個人朝著時家走。
時家住在家屬院東邊,蘇言家在西邊。
東邊是新蓋的家屬樓,時家分了三房兩廳,都是蘇言爭取來的。
她要跟時明輝結婚,不想住得太差,老爸豁出老臉跟手底下人打了招呼,分給時家一套新建的家屬房。
西邊是早期蓋的低矮平房,有前後院的那種。還有的住筒子樓,一層住著十幾戶。
時家在三樓,大家跟著她爬樓梯,一層一層爬上來,大媽們累夠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蘇言推開門,也沒吭聲,招手讓大家進去。
剛到客廳,就聽主臥傳來男女交融喘息的聲音,大媽們豎起耳朵,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蘇言。
“我的新房什麼聲音?”
她“砰”地一下推開房門,嚇得裏頭的人“啊”地尖叫。
聽聲音就是唐梅和時明輝,蘇言冷冷地看著新買的席夢思床上,兩人手腳忙亂地找衣服,遮住白花花身體上的關鍵部位。
大媽們跟著衝進去,一個個臉色突變。
“要死喲!這時家老二就是個混蛋,在自己的新房裏跟大嫂子胡來,傳出去怎麼有臉見人?”
“當初我就說過,留著這麼個年輕的小寡婦在家,就是留了個禍害。看吧!我一點都沒說錯,這不就禍害到時家老二頭上來了。年紀輕輕的,哪裏守得住。”
“可憐了蘇言這孩子,要樣貌有樣貌,要家世有家世,偏偏被他們欺負。”
蘇言一言不發,偷偷掐了一把大腿,才哭出來。要不然她怕自己笑出來,被這麼多人抓奸在床,時明輝想不退婚都不可能。
“時明輝!你混蛋!唐梅!你不要臉,搞破鞋搞到自己的小叔子頭上,我打死你。”
想起前世她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把她當保姆使喚的樣子,蘇言心底的恨意瘋狂往外翻騰。
伸手抓住她的頭發,“啪啪啪”一連甩了好幾個耳光。
“啊!啊!啊!明輝!救我!”
唐梅被打的眼冒金星,雙手胡亂抓旁邊的時明輝,差點將套褲子的他拽倒。
張大媽隨手將她的手扒拉開,讓她不能亂抓。
“救什麼救,像你這種破鞋,要在前幾年,都得在我們廠區遊行。你睡了人家男人,被打幾下不是很正常。”
蘇言狂扇唐梅的巴掌,將她的臉打成豬頭,實在是手太疼了,才停下來。
時明輝穿好衣服,伸手抱住蘇言:“對不起!言言!是我錯了,你要打就打我,都是我犯賤。”
唐梅趁機要跑,蘇言推不開時明輝,伸腿將她絆倒。
“啊!”
唐梅跌了個狗啃屎,臉著地,疼得她倒吸涼氣。
蘇言不想罵人,隻想打人。
罵幾句不痛不癢的能讓這對狗男女怎麼著,非得打在他們身上,疼了,才會記住她。
唐梅跑了打不著,她就打時明輝,拳打腳踢加嘴咬。
時明輝被他打的無處可逃,門口被幾位大媽堵住了,他想走出去都做不到。
蘇言打紅了眼,拿起什麼都往他身上砸,枕頭,衣服,掃把,凳子,錄音機,台燈,玻璃燒製的花瓶,全都往他身上招呼。
玻璃花瓶很重,時明輝沒躲開,一個砸中了他的背,還有一個砸中了他的屁股,疼的他悶哼著蹲在地上。
蘇言完全不管會不會把人砸死,她隻想出口胸中的惡氣。
她恨死了時明輝這個可惡的男人。
前世害苦了她,今天她要報仇。
時明輝被打疼了,紅著眼睛朝她怒吼:“蘇言!你是不是瘋了?玻璃花瓶也敢拿來砸我,你就不怕把我砸死?
我可是我們時家唯一的男人,我要是死了,你賠得起嗎?還沒結婚就這麼狠,結了婚你還不得吃了我?”
蘇言冷笑:“結婚?誰要跟你這個畜生結婚?時明輝!我們完了,結不了婚了,要結,跟唐梅結去吧!我要退婚。”
此時,門外進來一人,二話沒有,抓住時明輝,一陣“劈裏啪啦”扇耳光的聲音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