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分鐘後,人群被一股力量粗暴地撥開。
一群人衝了進來,將我死死圍在中央。
是十年前被我「連累」的樂隊兄弟,還有他們的家人。
他們老了,憔悴了,眼中的恨意卻比十年前更刻骨。
吉他手李默,他的手筋在當年的毆打中被挑斷,此刻他指著我的鼻子嘶吼。
「周嶼!你這個自私鬼!罪魁禍首!」
貝斯手趙陽的妻子,哭著捶打我的胸口。
「要不是楚影後和江導這些年接濟我們,我們早就打斷你的腿了!」
「你害了我們所有人!現在讓你捐個聲帶救人,是給你機會贖罪!」
「捐聲帶!必須捐!」
唾沫與咒罵織成一張網,將我困在中央。
他們,都被楚月笙用恩惠和仇恨,喂養成了最鋒利的刀。
隻有鼓手林風,站在人群外圍,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我是無辜的!」我用盡力氣嘶喊,「是楚月笙給我下藥!是她毀了我們所有人!」
「他瘋了!」周晚指著我,對眾人痛心疾首,「被雪藏了十年,精神失常了!」
楚月笙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一隻可以隨意碾死的螞蟻。
「周嶼,最後問你一次,聲帶,捐,還是不捐?」
我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看著這個毀了我一切的女人,一字一頓。
「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愛上你。」
「打!打死這個沒良心的畜生!」
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瞬間暴動!
拳腳從四麵八方砸落。
肋骨悶響,腿彎劇痛。
混亂中,我聽到有人低聲提醒。
「楚影後叮囑過,別打喉嚨,那東西還有用......」
這句話,比任何拳頭都更冷,更痛。
我吐出一口血,用盡最後的力氣撞開一人,朝著巷子外連滾帶爬地衝去!
「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
身後是楚月笙驚慌的尖叫。
我沒有回頭。
就在我衝出巷口的瞬間,一輛黑色的賓利疾馳而來,一個急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嘯,堪堪停在我麵前。
追趕我的人群,也瞬間靜止了。